「你師父其實一直在害怕那些有的沒的,你也害怕過,但是你現在克服了。」
沈樊成笑了笑。
他伸開胳膊,攬過她的肩膀:「那麼,你也比我娘勇敢那麼一點點。」
「嗯?」
「你敢踢我。」
殷佑微:「?!」
她立刻伸腳去踩他的腳背,被他靈活避開:「你看,還敢踩。」
「還有還有,你還會咬人。我娘從不咬人的。」沈樊成指著自己的半邊肩膀說。
殷佑微氣急敗壞。
他不著痕跡地帶過了那些不算美好的往事,露出久違的嬉皮笑臉。但,這才是熟悉的沈樊成,沒個正經,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不良情緒。
她十指呈爪去抓他,張口叫道:「就咬你!」
沈樊成梗著脖子挑釁:「來來來,咬這裡,記得精準一點,一口咬破喉嚨。」
殷佑微撲過去,兩隻爪子扣在他肩膀上,衝著他的喉嚨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
殷佑微突然停止了動作。
沈樊成睨她:「你幹嘛,你退縮了噢。」
殷佑微看著他上下動的喉結,別開了視線:「……我不玩了。」
她紅著臉,慢慢地退了回去。
沈樊成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這是主動認輸,要受罰的。」
「啊?」殷佑微掙扎道,「我什麼時候跟你賭過輸贏,你瞎說八道。」
「我剛訂的規矩。」沈樊成一本正經地說。
殷佑微踹了他一腳:「你放開我!你明明之前答應了不欺負我的!你騙人!」
「我哪有欺負你啊?」沈樊成一臉無辜。
「王八蛋!負心漢!你剛才對我的態度可不是現在這樣的!是誰之前口口聲聲地說『我活該,我討厭,我傻,我賤』來著?」殷佑微惱羞成怒,「果然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釣到了人就開始放肆了!」
沈樊成存心逗她:「是啊,你這不是上鉤了嗎?」
殷佑微愣住。
她的唇緊緊抿住繃成一線,睫毛微微地顫抖著,眼底開始泛起朦朧的霧氣。
輪到沈樊成愣住。
只見她肩膀一聳,一顆眼淚就砸了下來。她低下頭,一隻手去捂臉。
沈樊成立刻慌了,頓時鬆開她那隻被他握住的手腕:「你你你別哭!我我我錯了!我我我亂說話了!我胡說的!逗你玩的!你別當真啊!你……你哭什麼!你打我好了,我絕不還手的!」
他看她仍舊低著頭,肩膀顫抖不止,簡直是束手無策,只恨不得抽剛才的自己兩個耳刮子。
你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有毛病!
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他蹲下身想去給她擦眼淚,冷不丁殷佑微抬腿就是一腳,準確無誤地踢在了他的膝蓋上,又快又狠。
「噗哈哈哈……」殷佑微捂著臉笑,渾身都在發顫。
沈樊成捂著膝蓋震驚了。
「你沒哭嗎?!」
殷佑微抹了一下眼角的濕痕,哼了一聲:「我哭了啊。你把我弄哭的,你活該。」
沈樊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簡直是嘆為觀止、甘拜下風、自愧弗如、五體投地。
現在的小姑娘的眼淚都這麼收放自如的嗎?
如此高妙的功夫,得是苦練了多少年啊?
沈樊成揉著膝蓋垂頭喪氣道:「行吧,我活該。我錯了。」
「你本來就錯了。」殷佑微高貴冷艷地一昂頭。
——「嗷嗷嗷!」她捂著脖子叫起來。
沈樊成連忙湊過去檢視:「怎麼了怎麼了?」
殷佑微含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