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孃說著話跑向亭子裡,惡狠狠地看著許諾,似乎是她畢生的仇人一樣,啞聲喊道:“你先前明明說什麼也沒聽到,現在卻和表哥飲茶賞花,你剛才在騙我,現在也是騙我,你這個毒啞母親的賤人!還我表哥!”
許二孃語無倫次,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她雖然飛揚跋扈,但一般情況下不會說這種髒話。
電光石火之間,許諾明白了許倩今日布的局。
讓許二孃以為她和丁墨私自在亭子相會,以許二孃對丁墨過分的關心,一定會胡亂想,而且有許倩先前的挑撥和引導,許二孃失控似乎是預料之中的事。
餘光向外看去,有四五個人站在亭外竊竊私語,還有人正往這邊走,顯然都是被許二孃那一聲大叫引來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許二孃簡直是腦子壞了才會在王家梨園做這種傻事。許諾當即就決定帶她離開,省的將許家的臉面丟光了,卻見她將桌上的茶盞全部推到地上,揚手撲過來,眼中滿是嫉恨,似乎要冒出火來。
許諾沒想到她竟然能氣憤到當眾扇自己耳光。
這個局設的的確是好,許二孃這樣一鬧和丁墨之間幼時的情分自會輕上不少。而她則會再次惡名遠揚,再次成為蘇州城議論的惡女。許倩稍後若來救急,攔住許二孃穩住她的情緒,丁墨定會對她心生感激。
可謂一箭三雕。
許諾自嘲一笑,好奇心害死貓,明明知道這裡有陷阱,還是義無反顧過來了。她低估了深宅中的勾心鬥角,以為自己做過特警,處理過複雜的案子,宅鬥對她就是小兒科,今日之事證明她想錯了。
許諾的確沒想到,過去還顧忌許家臉面的許倩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讓許家人在公開場合鬧起來。
許二孃的手越來越近,似乎能感覺到掌風。
許諾前世到這一世,二十幾年沒人敢扇她耳光,她準備側身躲開然後加倍奉還,讓許二孃嚐嚐真正的耳光,許家的臉面丟就丟吧。正要側身,肩上伸過來一隻手臂,一隻大手握在許二孃的手腕上。
許二孃手腕吃痛,抬眼看過去,是一張陌生的臉,此人眼中冒著怒氣,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她心中害怕,嘴上卻逞強道:“你個登徒子,做什麼?快放開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許諾早在手臂伸過來時就閃身停在一旁,此人如此靠近她,她竟然半分都沒有察覺,過去從未有過這種情況,下意識她覺得這人很危險。
警惕地看過去,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只是曾經的戲謔變成了一股怒意,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肖遠察覺到許諾在看自己,鬆手放開許二孃,目光移過來,眼中只剩下戲謔,嘴角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
055 肖長臨(加更)
許諾第一次見肖遠,他留宿賭坊衣衫不整,毫無形象。
第二次見他,他與她代表兩個不同的賭坊,針鋒相對。
今日第三次見他,他替她攔了一個耳光。
肖遠身材欣長,一襲繡著最普通的折枝暗紋黑袍顯得他器宇不凡。長眉入鬢,目如朗星,面上的稜角如精心雕刻的玉器般精緻。
可惜所有的美好形象在他開口說話後全毀了:“這位娘子,你這個姿勢打人耳光就和撓癢癢一樣,不足以讓人臉部發疼,手要再立一些才有用。”態度認真,好似真的再說什麼要緊的事情一樣。
丁墨沒料到許二孃會做出這種舉動,來不及攔住她便看到肖遠。一貫平和的臉上露出些許怒意,將許諾和許二孃護在身後,語氣強硬:“肖長臨,你來做什麼?”
肖遠笑了笑,不屑道:“你知道的,我向來是不請自來,有什麼可問的?”說著話給許二孃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