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母子相處經驗之後,李賢在這一方面的技藝水平已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哪怕這件事情真是他乾的,他也能把所有痕跡給擼平了,把事情原委解釋得天衣無縫,更何況這原本就不是他乾地!於是,在他的循循善誘引導下,武后漸漸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擺事實,講道理,論述文中最常用的兩個手法被李賢用到了如今地場合中。從自己從遼東回長安途中遭遇地奇怪刺客,到杜康酒肆上遇到地李驚蟄的古怪提醒,再到這件意味難明地當街刺殺案,他索性一五一十都對自己的老媽撕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父皇和五哥一病,有異心的人就多了。就算是某些朝臣,也不免有讓我自立門戶和母后你打擂臺的意思。他們這些人倒好辦,也就是認為牝雞司晨非吉兆,倒是某些隱在暗處野心勃勃謀劃的人更可恨。母后,這麼多年下來,別人不知道你的辛苦,難道我還不知道?單單說父皇時不時因病倦政,若不是母后,只怕早就出權臣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順便再捧上兩句,這基本上是人人通殺的絕學,在武后面前也是屢試不爽。於是,就只見武后的面色陰轉多雲,多雲轉晴,很快恢復了日常水準。當然,和最後的總結陳詞相比,前頭李賢列舉的事實才最最讓她在意。
自個的兒子她有充分的信心看住,但若是讓別人鑽了空子,那可就是奇恥大辱!
要說明崇儼曾經是
家裡的座上嘉賓,自個春風得意的同時,也連帶襯著子吃飯的人沒了飯碗。這一個妙語連珠同時還會一手出神入化幻術的角色,試問尋常門客怎麼能與之並肩?於是,明崇儼一死,暗地拍手稱快的人絕不在少數。
然而,最最高興的人卻是郭行真,因為明崇儼搶去的,是原本他佔據得牢牢的御前第一供奉的位子!想當初他剛剛來長安城那會,把道藏黃庭講得頭頭是道,於是一舉成為東嶽觀主,東嶽先生的名號響徹天下,就是天子皇后,也是稱東嶽先生而不名。
結果倒好,明崇儼這麼個江湖騙子一出現,他的風頭大掃,就連獻上去精心炮製的“丹藥”,皇帝都不太理會了——他壓根沒考慮,自己和李賢一塊煉製的丹藥確實有滋陰補陽的功效,但對於李大帝的失明沒多大作用,怎麼會像以前那樣受到追捧和歡迎?
要李賢看來,比起那個早就門庭冷落的天竺番僧盧迦逸多,郭行真已經算是運氣很好了!
只是,郭行真本人不這麼看,所以,一聽到明崇儼的死訊,他明面上嘆息了一聲,等到一個人坐在丹房裡頭之後卻在偷偷直樂,甭提多開心了。得,他這個東嶽先生只要再努力一把,必定會重現昔日輝煌,說不定會名聲更大。
倘若他能到袁天罡那個水準,那將是何等的榮耀!
郭行真極度興奮之下,差點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丹爐上,所幸及時收回了拳頭,否則他那隻拳頭鐵定廢了——那丹爐裡頭是最新煉製的丹藥,藥方秦鶴鳴提供,方法他自己琢磨,至於名字則是李賢親口杜撰——是為九轉金蟾延虛丹!
按理如今天竺那個盧迦逸多已經被時人淡忘,李賢也沒必要再搗鼓這煉丹的勾當。問題是,人說久病成醫,李大帝卻有些諱疾忌醫的苗頭,對於那些吃不完的藥漸漸厭煩。其實那種想法也沒有錯,吃了這麼多藥又沒效果,那還折騰幹嗎?
藥補不成就只能丹補,只不過這丹卻是變相的藥丸,除了郭行真,李賢還真想不到其他合適的人。於是,郭行真如今成了貨真價實的煉丹專家,在明崇儼佔據了他的位置之後,他最大的收入就是私底下給各家權貴煉一點私貨了。
誰讓他煉丹的名氣如日中天呢?
只不過,因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