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的李顯,全都擺出了異常明朗的態度——一定要斬草除根!就連剛剛表示沒轍的程處默,也在關鍵時刻拍了胸脯,只要其他三人有法子,他出動人絕
話。
曹王明是不想無緣無故再被人當作槍使;李顯是想將功補過;程處默是想借此機會把兒子的仇報了;至於李賢……不得不說,他還在盤算這事情地利益得失。
雖說玩政治他還是個雛,但條條框框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老爹上回賞賜他玉佩,意思就是說,他那種寬廣的胸懷很好,也就是說,安定團結的大環境最重要,有什麼事暗地裡解決;而就他老媽的態度來說,如今朝堂上的格局不妙,最好能夠借某些事情鬧一鬧,把某些該拿下的人拿下,把該提拔上地人物提拔上來,也好讓她不至於缺人使喚。
於是,他這個夾心餅乾的角色著實不好擔當。
他一張張臉掃視過去,最後在陰影中的羅處機身上停頓了一下。從剛剛開始,這傢伙就一句話沒說,大大有違於他特意把人留下來的本意。此人能夠心細如髮地去探查了現場查到了蛛絲馬跡,這次怎麼也不會什麼都想不到,那麼,這羅處機是藏拙?
眼看一時商量不出什麼道理,李賢便安排了曹王明和李顯在宅子裡頭住下,反正這年頭留宿親戚不犯法,他家裡的空房子要多少有多少。等那兩位一走,他便回過身來死死盯著程處默的眼睛,旋即沒頭沒腦地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雖說這問題問得古怪,但程處默固然是面色不變,羅處機也同樣毫不動容。也不知過了多久,程處默忽然撓了撓頭,旋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怪不得老爺子說你賊得很,這小小年紀果然是成精了。這麼多天當然不是白費的,雖說沒想到那座別院上頭,但其他的事情我還是查出了幾樁,比如說張三和李四勾搭上了,王五和趙六暗送秋波,這種事情不在少數。”
這自然是隱語了,李賢冷不丁眉毛一挑,卻沒有追問下去。那是皇家密探,和他的關係不大。而程處默既然這麼說,那麼至少表示,某些事情確實已經打探到了,比如說可以端掉某某地大本營,諸如此類。
他又和程處默猜謎語似的來來回回一番,後者便擺出了一幅睏倦地模樣,懶洋洋地打著呵欠出去睡覺。於是,這書房中便剩下了他和羅處機兩個人。
羅處機雖說立了大功,但他新進沛王府不多久,對於很多事情還不瞭解,此時便本能地保持了沉默。李賢卻琢磨著該和人家說什麼,該怎麼開口,一時也犯了難。他做的很多事都是不能宣之於口,更不能解釋,否則便是大大的麻煩。
於是,燭光下的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陣,李賢便揮揮手示意羅處機去休息。而後者走到門口拉開門的一剎那,忽然站住了,頭也不回地低聲道:“殿下可聽說過一箭雙鵰?”
關門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聲,那燭臺上的火苗頓時上上下下竄動了一下,一滴燭淚順著蠟燭悄然流下。李賢疲憊地往椅子上一倒,忽然發出了一陣自嘲的笑聲——以前只道富貴閒人最好當,如今看來,這富貴閒人也會有麻煩找上門的。
一箭雙鵰,那羅處機真是個敏銳的人!不對,只怕此雙鵰並非彼雙鵰,他的心意並沒有被人窺破!閉上眼睛,李賢漸漸沉沉睡去,不多時竟是發出了陣陣鼾聲。
夜色之中,寧人坊臨通津渠的一座宅子顯得格外靜謐,然而,西北角的某間房屋卻是一片狼藉。三個人幾乎把整間屋子都翻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面面相覷了一會,方才打定了撤退的主意。正當他們開啟房門的一剎那,外頭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弩弓機括的聲響。
數支勢大力沉的箭支直逼三人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