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離開公主府時,仲炎已安排好了馬車,在府門外等候。
他與仲炎簡單寒暄了幾句,準備登車離去,忽覺似有眸光注視著自己。
許墨抬眸望去,在公主府對面不遠處的一個衚衕拐角處,看到了一個勁裝身影閃過。
他眸光凝了一下,隨後搖頭笑了笑,便掀開車簾,徑直上了馬車,向鏡月樓而去。
馬車轔轔轉動,車內許墨靜坐沉思,兩邊側窗的竹簾隨風輕舞,冬日午後的陽光透過簾縫,灑在少年臉上,映照出一副儒雅而堅毅的輪廓。
前面的路並不平坦,未來亦充滿著未知與變數,世俗的禮教,紛亂的局勢,都等著他一力斬破,對此他並未有絲毫的畏懼與猶豫,破而後立,未來的詩篇註定壯闊。
馬車一路不停,很快便駛入了繁華的朝陽門大街,路上熙熙攘攘,貨郎沿街的叫賣聲,透過竹簾,傳至許墨耳邊。
“老伯,車就停這兒吧。”
馬車外的老僕聞聲,拉了拉韁繩,止住馬車,有些不解道:“公子,鏡月樓還沒到。”
“無事,距離不過百餘步了,我下車走走。”
說完,許墨便下了馬車,對車伕道了謝後,朝街邊走去。
車伕笑著應了一聲,然後趕著馬車,掉頭而去,心中不免感嘆起少年人的氣度,那可是連仲掌櫃都要恭敬對待的人,竟會對他一老僕此般客氣。
許墨並無此世的階級觀念,對他而言,如前世那般,下車時對計程車司機道聲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許墨行了幾步,來到路邊一個賣首飾的店鋪前,略微打量了眼,便抬步走了進去。
“公子,我們店裡全是最新的樣式兒,您想要什麼?都可隨意取來看。”一金釵紅裙,濃妝豔抹的微胖婦人迎了上來。
許墨眸光掃了掃,看向一根做工精美的雕紋玉釵,說道:“這個拿來看看。”
“公子,您還真是好眼光,這可是出自名匠之手,整個京城也就獨我店裡這一支。”
婦人邊說著,邊從展櫃中取出玉釵,用錦繡蠶絲手帕小心託著,遞到許墨面前。
許墨看著眼前婦人的言行,不覺莞爾,這個時代的首飾,本就都是純手工打造,即便說全天下只有這一支,也不會錯。
還有那價值不菲的手帕,以及婦人小心翼翼的動作,無不烘托著此玉釵的珍貴。
見慣了前世的各種營銷手法,許墨對此自是不以為然。
他接過玉釵,仔細打量,翠綠色的釵上,有著淡金色的孔雀雕紋,釵頭還掛著纏絲金蝶步搖,做工的確精巧。
“這個多少錢?”許墨問道。
“十兩銀子。”微胖婦人說著,眉開眼笑,又補充道:“不管是送小姐還是送夫人,都是極討喜的。”
許墨略微思忖一下,清聲道:“五兩,可便包好,若不行我再出去看看。”
他並不少這幾兩銀錢,但價還是要還的。
婦人先是露出怪異的眼神,很快又換上一副為難的表情,咬了咬牙,道:“五兩便五兩,我這就為公子包好,您看還要點啥?”
這......許墨一愣,被婦人的表情整不會了,這玉釵到底價值幾何?
婦人這是含淚怒賺的表情?意思是許墨前世積累的對半砍的經驗,在這兒都不夠用了?
由此可見,魂穿十年,他依舊還沒融入到這個世界。
......
許墨收好玉釵,回到鏡月樓,進入房間,看到秋兒正在等他。
“墨大哥,你回來啦!”
許墨看著秋兒,溫聲道:“換好衣服了?”
秋兒下意識‘嗯’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看著許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