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看重規矩禮法的,什麼話都沒說示意趙鯉繼續。
趙鯉將小順子緊急求援之事說出來,說到自己進宮看見人事不知的沈之行。
又說到沈之行身上的陰債。
趙鯉也想知道,沈之行從何處欠下這筆兇險的陰債,便說的詳盡了些。
沈之行先還不解,根本記不得自己從何處欠下因果。
但聽趙鯉描述一些討債詭物特徵時,他勃然色變。
“那詭物有顆痣。”
趙鯉撿著最有特點的說:“生前是男性,個子不算高。”
一邊說她一邊在臉上點了一點,示意那詭物的痣生在何處。
她話說完,便看見沈之行臉色猛地一沉。
不止沈之行,沈晏兩叔侄,便是隆慶帝也在露出些思索回憶之色後,臉陰沉了下去。
和常年黑臉的沈晏不同,沈之行一直都溫和仁善待人。
別說趙鯉,就是常和他朝堂針鋒相對的林著,都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冷厲的神色。
這時趙鯉才發現,沈晏和沈之行叔侄,其實很是相像。
隆慶帝忽然冷哼出聲:“好皇后!”
“朕的好皇后,好妻子!”
他先還看著鎮定,說完卻起身,一腳踹飛了張凳子。
這般暴怒模樣,是極少見的。
踢了凳子,隆慶帝厲聲罵道:“她竟敢拿那樁事來做文章!”
若說之前隆慶帝對皇后還存著一份希望,希望這髮妻是無辜。
現在他的希望全部湮滅,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憤怒。
隆慶帝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在屋中踱步。
趙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沈晏身上。
她從沒見過沈晏這樣的神情。
趙鯉心中越發擔憂之時,沈晏探手拉住她。
“別擔心。”沈晏啞著聲音寬慰道。
見趙鯉不知內情,最合適說出此事的沈之行開口道:“若是所料不差,那些……討債詭物,這筆陰債,應與當年我沈家之事有關。”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當年家父領家人寓居故里,後發生血案,只我與阿晏逃得性命。”
沈之行看向林著道:“世人常說我叔侄將南都王烹死鼎中過於狠辣,可誰知道,南都王欠下多大血債。”
林著一怔後,不自然迴避了沈之行的視線。
沈之行又道:“當年並不止沈家滿門盡滅,沈家寓居的鄉里也受了牽連!”
林著渾身一顫,愕然抬首。
沈之行輕笑,竟有些狂態:“南都王滅我沈家滿門時,將整座村子屠得雞犬不留。”
“方才阿鯉所說的詭物,便是當年我沈家寓居時村中一屠戶。”
先前猜測終落到實處,趙鯉握著沈晏的手,內心暴怒。
她面無表情開口道:“所以那些枉死者,竟成了沈家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