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色,道,“我知道四表哥向來愛護弟妹,只是也不能太過偏心,慕三娘與蘇表姐是四表哥的表妹,我何嘗不是你之表弟,表哥你說對不對?”
這次真定郡王也撐不住了,指著他對眾人道:“你們見過比這樣更臨陣磨槍的麼?平常一口一個郡王,要孤放過他了,就叫起了表哥。”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寧搖碧正色道,“咱們雖然隔了一層,但打斷骨頭連著筋,總是表兄弟,表哥你怎麼捨得看我下不了臺?是不是?”
“九郎啊九郎,成了婚還是那個樣子,咱們就不要指望能夠佔他什麼便宜了!”趙萼綠拿起一柄腰圓團扇,半遮著臉,搖頭失笑。
第二十章 家伎
眾人說笑了一回,因為人已經到齊了,時又近午,真定郡王就吩咐擺宴,珍饈玉饌流水也似的送上,趙萼綠又叫了王府裡豢養的歌舞伎人上來助興,一時間吹拉彈唱聲中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只是卓昭節欣賞了幾回歌舞,卻見這些伎人雖然歌聲舞藝俱是好的,長的卻都是不盡如人意,雖然不說如無鹽東施,但這般花枝招展的打扮也最多能說一句容貌平平罷了,她心下一哂,暗想著這些歌舞伎人怕是趙萼綠安排的,不過這也是常事,就是換成卓昭節自己,她是打小就被讚美貌非凡長大的了,如今又和寧搖碧正好得蜜裡調油,縱然如此,叫她來選這家伎,她也不高興選那色藝雙絕的——回門的時候,大夫人可是拉下臉來把卓昭豔的教訓告訴了她,讓她必得好生留意這樣的情況,讓她務必留神,若有這樣的苗頭,須得立刻就設法把人除了去,免得留久了成個禍害,似卓昭豔就是起初沒放在心上,想著要給姚方上官面子,留上些時候再發落,不然早點把人打發了,只要姚方沒對那上官送的女子生出心思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到底卓昭豔有個世子父親,何況正妻處置後院中人,本是至理,本朝的正妻又有淳于皇后這一位主兒撐著腰,姚方那上司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怎麼樣,最多背後說一句自己欣賞的下屬怎麼就攤上了一個妒婦罷了。
結果卓昭豔替姚方著想,這麼一著想倒是把自己給坑了進去,如今姚方卻是當真被那女子迷上了,卓昭豔一則自己傷心,另一則卻還要擔心他歲考時若被同僚設法稟告到淳于皇后跟前,莫要說升遷了,不被降職尋滋就很不錯了,所以卓昭豔寫信給孃家,除了訴說自己的委屈,卻還是要念著夫妻情份與子女前程,請孃家幫著替姚方遮掩一二……
這簡直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卓昭節這邊看舞聽歌,邊想著事兒,一盞羅浮春喝到一半,忽然發現寧搖碧許久都沒有說話,心想難道他也看呆了?哪知回頭卻見身邊居然空著,不禁一愣。
就聽上頭趙萼綠笑著道:“七娘要尋九郎嗎?方才四郎有事要請他一同商量,如今他們都到書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