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般的淺笑浮現於徽音微垂的臉上:“我想……這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總要等生下來才知道。你呢,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莫璃沉默,良久將手覆在徽音隆起的肚子上,嘆道:“我希望是個女孩,雖然說清朝的女子處處受制,但我們兩人總能護她無憂,至於將來的丈夫,也可以提前物色教導,若是個男孩……此時誕生絕不是個好時機,且不說康熙一直緊迫監視,便是胤禛府裡,我們也尚未立足,這樣的情況……”
懷孕的女子看著旁邊面色凝重的好友,輕輕笑了:“無論男女,我司馬徽音既然能生下來,自然就能護周全,不過……莫璃,你的期望成真了呢,這確實是個女孩。”
“你怎麼知道?真的假的?”某人挑眉,不太相信這話。
“胎兒一有性別之分,我就看過了,如你所願,是個女孩,這下你能鬆口氣了?”徽音點頭確認,旋即調笑道,“難得見你這副樣子,挺讓人意外的啊!”
莫璃聽聞是個女孩,不禁喜形於色,心裡開始盤算起日後如何教孩子,但緊接著的調笑入耳後,她斂了神色望向旁邊的女子,略帶諷意地認真道:“能在莫家長大,我雖比不上你的經歷那麼殘酷,可是該遇到的也遇到過,況且……在大清皇宮裡的這五年,並不是白待的。”
徽音淡笑不語,她本就清楚,眼前這個女子儘管平日裡笑鬧鮮活,可骨子裡未必沒有冷血狠辣,只不過表象掩蓋了一切而已。
兩人雙雙不再開口,最終還是莫璃先開的口,以一種恍如聊天的口吻,她說:“四貝勒府的訊息,李氏的兒子初七那天出生了,據說天生體弱,如果歷史不錯,那個孩子就是弘昀。”
“我知道,”徽音輕笑,“按日子算的話,足月生產就是這個月,可足月產了還有弱症,可見……李氏還是沒能護好自己的孩子。”
“烏喇那拉氏,我倒真有興趣想見識見識了,若她敢動我莫璃的乾女兒……”莫璃的眼睛裡劃過冷光,唇邊的笑容似有些冰涼,看著讓人渾身泛寒氣。
“呵~”徽音失笑出聲,“我們現今在小湯山呢,那位的手還伸不了這麼長。”
莫璃終於露出個頗有深意的笑容:“你說得對,一切還是等回府後見分曉吧!”她眸中忽然熠熠生亮,“既然已經知道這孩子的性別,胎教的內容就該改改了。”
徽音無語,這個所謂的胎教,貌似先折磨的是她吧?那些明明學過的東西在耳邊重複又重複,她都快難以消受了!可憐的是,偏偏還半點反抗不得,若非是為了孩子,她早就爆發了。
……
身在塞外的胤禛並沒能迎接李氏的孩子降生,彼時他正在木蘭圍場跟隨康熙會見蒙古各部,只在聖駕快要開拔返京的時候,得信知道有了個兒子,不過一聽到天生體弱,他的心頓時又涼了,這個孩子……許是又要早夭的啊!
康熙三十九年出巡塞外,隨行的皇子較多,年齡小的十五、十六也跟來了,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無論是出京還是返京,一路上都不算無聊。年長皇子和去年一樣,照舊兩兩輪班,護衛在聖駕周圍,既是職責所在,也是孝心的體現。
胤禛穿著徽音為他做的那套絳紫衣服,騎著馬跟在聖駕邊,明明日頭高懸,偏他不見汗流浹背,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的,不僅皇子風範不減,還憑添了幾分清俊瀟灑。當然了,他自個是不覺得有多惹眼的,只暗中摸摸衣服的料子,觸手冰涼細滑,彷彿天氣越熱,它就越冰涼一般。
與徽音成親至今,胤禛確實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家族底蘊”!徽音身上的秘密不僅多不勝數,單她擁有的寶貝,便是他也難以估計。當日嫁妝裡那些隨便一件就價值連城的東西暫且不說,單去年他收到的那串佛珠下墜的珠子,如今身上的這身冰蠶絲衣裳,一旦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