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格格,再受寵不還是個女兒身?過幾年照樣是嫁出去伺候男人的命!
被那看不起的眼神刺激了,烏雅氏怒火中燒,她是德妃娘娘的族親,雖是包衣出身,可到底是皇妃親戚,何時被如此相待過?入雍郡王府前,德妃娘娘更是給過承諾,若是生下兒子,定要扶她做側福晉的,到時候西北院一個病秧子算得了什麼?
顏顏對他人的情緒變化有天生的敏銳,她不著痕跡地將視線移向那塊玉佩,略帶些急切地道:“烏雅格格,看了這麼久,該看夠了吧?”
烏雅氏憋著口氣,此時察覺到三格格很緊張這玉,不由得生出了壞心,她笑顏如花地遞迴手中的玉佩道:“既然是御賜之物,三格格可要收好啊,不然……皇上可是要降罪的!”
顏顏伸手去接,就在兩人交遞的時候,玉佩擦過她的手落了地,耳畔傳來烏雅氏的驚呼:“這……三格格,婢妾遞給您了啊,這可怎麼是好?”
這般假惺惺的腔調作態,站在那裡的小女孩無暇理會,只是低頭看著龍鳳佩墜地、摔碎,心裡忽然大鬆了口氣。
烏雅氏暗地裡高興不已,打碎御賜之物啊,這罪名即使是深受隆寵的三格格,恐怕也好過不了,說不定還能拉了西北院的那個下水,到時候看爺還不厭棄這母女倆?
顏顏本要彎腰撿起碎成數塊的玉佩,卻猝然抬頭望向側前方,頓時一陣心虛,似不安似愧疚地喚了一聲:“額娘……”
徽音也是剛來,她掃過地上碎了的龍鳳佩,寧默的眸子流露出幾分深沉和惱怒,神色難看地走了過去,不顧在場的人,蹲下。身親手一點點撿起碎玉,盡力剋制著不讓人看出她身上的顫意。
龍鳳佩碎了?!!
“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吉祥!”烏雅氏草草行了個禮,萬分不甘心向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低頭,就算是個側福晉又如何,說不定出身還不如她呢!
徽音抽出隨身的帕子,把玉佩的碎片包好,起身就要離去。
“姐姐,雖說是在府裡,但是總穿漢裙到底不妥,姐姐還是……”烏雅氏幸災樂禍地瞅著因為玉佩碎了而臉色不好的母女倆,好聲好氣地規勸道,暗指某人身為皇家女眷,卻如此大大咧咧穿著漢裙晃悠,簡直不成體統。
其實烏雅氏更想好好的奚落一番,卻終究顧慮著身份的不同,側福晉到底不是她一個上不了玉碟的格格能比的。
徽音猛地頓足轉身,傲氣凌人地冷哼,斜睨一眼敢挑釁她的人:“烏雅格格,記清楚你自個兒的身份,我的事輪得到你一介格格來指手劃腳嗎?下次再想算計別人,也冷冷腦子,免得反被人算計了還暗自高興,真是不知所謂!”
顏顏聞此,面色立時白了,她知道這說的是誰。的確,玉佩碎了,是她故意激怒烏雅氏,借其之手做的,落地的剎那,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接住,卻始終沒有動手,或者說她壓根沒有要接的那個想法。
額娘知道了,額娘知道她是故意的了!
顏顏抬眼四顧,後悔不迭地想要道歉認錯,可哪裡還有自家額孃的影子?她頓時慌了,趕忙往西北院跑,生怕慢上一點兒就會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
烏雅氏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她這時才明白,所謂的摔碎玉佩根本就是三格格故意的,虧得她還以為能借損壞御賜之物讓人家母女倆都吃掛落呢,卻原來反被三格格給利用了,她竟然被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給算計了?而且,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西北院的病秧子這麼有氣勢,嚇得她腿軟心顫,難道對這府裡的事,她還是不夠了解嗎?
徽音捏著包了龍鳳佩碎片的帕子,走到臥房門口直接踹門而入,幾步走到書案邊,伸臂一掃將上面的文房四寶、宣紙、鎮紙全部摜到了地上,她踩著那些東西繞過書案,坐到椅子上後,隨意將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