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做的事還是沒有忘記:“四阿哥這邊請。”三人走了會兒,王廂亭面色一陣古怪,終於還是沒忍住。
三十左右的男人,一身欽天監官服,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徽音姑娘,前面可是乾清宮,姑娘莫不是走錯地了?”
“沒錯啊,奴婢就是要去乾清宮。”徽音點點頭,張口承認了。
“你……你,你大逆不道!天子居所乃是萬聖之處,集陽氣、龍氣一體,豈能擅自佈陣?一介女流之輩,有何能耐……”王廂亭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地罵道。
徽音臉色一沉,四阿哥眼看著那雙寧默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殺氣,略微退開了些。這女子的心性難測,時而冷靜,時而溫和,時而狠戾,他本不懂這些個東西,沒必要攪和進去,且在旁看看再說。
“王大人肝火太旺,回頭還是熬副湯藥喝喝吧。”徽音口吻淡淡,涼涼掃了王廂亭一眼,徑自往前去了。
“你不過韶齡年華,焉能懂得玄學精妙?豈不聞古稀之年亦難解其味,況且……”
“王大人,古稀之年仍未有成,你怎知不是天生愚笨?”徽音猛然停住腳步,轉頭緊盯著後面喋喋不休的男人,眼神危險得可怕,好看的唇邊卻是浮現一抹笑,這表情極為駭人,登時就嚇住了王廂亭。
“少陽主東,太陽主南,少陰主西,太陰主北。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萬物自有天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天地迴圈,五行相生,因何天子居處就布不得陣法?”
四阿哥能聽懂這些是出自道德經,但是說這些的用意,他卻不解。
“乾清宮自是天子居所,乃陽氣、龍氣之所集,我今日所佈之陣正是要藉助此間天地之氣,即使要質疑,也是皇上來問,干卿何事?”徽音也是急了,連“奴婢”都忘了。
旁邊看著的胤禛卻是覺得有些好笑,他怎麼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有點像被揪了鬍子的豹子,那次在京郊也是急了就口不擇言,今日又是如此。可堂堂一個朝廷官員,即使是閒職,在他眼前被一個宮廷女官頂成這樣,總是不妥的。
“放肆,小小女官,怎的沒了規矩?哪裡的嬤嬤教的你?”四阿哥冷臉斥道,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徽音立時清醒,各種情緒瞬間消失,福身拜倒告罪:“王大人恕罪,奴婢情急之下心直口快,望大人寬宏大量,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王廂亭被氣得不輕,但人家一女子都賠禮了,何況不饒了她,豈不是肚量不好?宮裡人說話都是帶著陷阱,他畢竟不擅此道,四阿哥又在場,哪裡能打人家奴才的臉?
於是某位氣結於心的風水大師只能硬生生吞了這口氣,擺擺手讓賠罪的女子起身,但是嘴裡卻一個字都不說,顯然是在強迫自己容忍。
單此一幕,四阿哥就不由得感嘆不已。他早知道這女子不凡,誰曾想能將自身情緒收放自如到這般程度,哪怕是他,有時候也難免憋著,回府後生生在書房中待上個把時辰,方能平復如初。
“走吧,眼見著到乾清宮了,你們要測算方位還是佈陣,且動手吧!”胤禛提步向前,渾身散發出一股冷淡之氣,看樣子像是被剛才的情形影響的,實際上……遠不是那麼回事。
徽音到底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好言好語地和王廂亭套近乎,頗費了些功夫才勉強搞定了這位大人。隨即她建議兩人分頭行事,由王大人去測算方位,面對著四阿哥,恐怕大清朝沒有哪位官員會硬聲硬氣地說話,於是他縱然覺得憋屈,也不得不去測方位。
李德全那裡的藥材已經送過來了,上好的人參、鹿茸、天山雪蓮……即使是胤禛也大吃一驚,這些藥材哪一樣皆非凡品,用來佈陣是不是太浪費了?
徽音掃過奉上來的頂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