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深知她脾xìng的人才會明白,能夠讓萬事皆不入眼的蘇晚對於一樣事物產生好奇心,那是多麼的不容易。
楊一抬眼看了看池子,都是白mééng蒸騰著的霧氣,蘇晚還是隻微側著腦袋,只lù出臉頰以下到白皙纖巧的鎖骨和肩膀,因為水汽的燻蒸,如同無瑕美yù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金庸先生的小說啊,武俠的,大概沒看過吧。”楊一笑了笑,就把描述木婉清的那一段文字複述一遍。
聽到楊一的描述,山石另一面沉默了些許的時間,然後是聲線微微顫抖的疑問:“所以就說我像她?”
“是,也不是。”楊一仔細回憶了一下,忽然覺得彼此之間的共同點還真是有些多了:“還有小時候的經歷也tǐng像的,都是單親家庭?呵呵不過她比你危險多了,人家可是覺得吃人ròu理所當然呢。”
明明是一句笑言,但是說著說著,楊一的心底忽然掠過一絲酸楚,書中的那個nv孩子雖然渾然不通世故,可打小卻沒有吃不飽飯,至少從某些隻言片語的文字看來,儘管她的母親一點兒都不稱職,可也沒有把她給餓著。
能夠種著滿園玫瑰,還有上好駿馬的nv子,又哪裡真的會吃苦。所謂的苦楚,也就是從小不知生父,然後隱居深山無人陪伴而已。
哪像蘇晚,最最困苦的時候一直在市場隨著母親撿菜葉,那個時候她的恐懼,她的無助,她的孤獨,還要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和流言蜚語。
忽然就不忍心再想下去,如果不是恰逢自己重生,還重生到了兩人有過jiāo集的唯一時刻,那麼蘇晚的命運軌跡,還會如前世一樣坎坷而多難吧。
大概假山另一邊的蘇晚也想起了什麼,一時間小院裡靜謐無比,只剩下簾隨風動的聲音。
因為挑起了別人的傷心事,因此覺得愧疚的楊一正想說些什麼轉移話題,那邊的蘇晚反而更快速地從鬱結情緒中掙脫出來:“真有些像,你們男生都會議論這些?”
說話的時候,從來不使用定語、關聯詞,這是蘇晚的特點。
楊一想了想,就笑道:“也不一定啊,也有討論我們男生自己最想做什麼角sè之類。”
“哦?”
楊一有些好笑的正準備回答,卻發現要是把答案講出來,會不會就是作繭自縛了。
“怎麼?”
撓撓頭,蘇晚就是這樣一個nv孩子,從來就不會用什麼jī烈的語氣表達自己的內心,但是那樣淡淡的,冷冷的疑問,卻讓人無法不去回應。
“百分之七八十都想做韋小寶,那什麼韋爵爺,你聽說過吧。”楊一有些尷尬地假笑兩聲。
沒有答話,但是楊一能想象,躲在假山另一面的那個人,一定是頗為不屑地皺了皺眉頭。
“還有?”
“這個……還有啊,呃……”楊一有些語塞,終究還是狠狠心一咬牙:“還有不少人也tǐng願意做雲中鶴的,這個你不認識吧。”
顯然,蘇晚的閱讀量很是出乎他的意料,至少在楊一看來,這些初中nv孩子不會有興趣接觸的武俠小說,蘇晚居然還都看過。
“嘁”傳來nv孩子輕聲鄙夷的鼻音,然後就在楊一的悻悻中,蘇晚的側影從水汽中顯現出來:“電視上放過的,那個竹竿變態?你們真是流氓”
電視臺?楊一陡然醒悟,自己不看電視就忽略了這個眼下受眾最廣的媒體麼?年底97版的天龍八部熱播的時候,自己老媽時間一到就穩穩坐在電視前面,不到每天兩集節目播完,都是從來不會挪窩的。
電視臺,我恨你
就在內心痛恨著國內電視臺上新劇的速度時,楊一房間的木mén吱呀一聲,然後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nv人出現在了後mé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