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玄仩毫無所覺,反而微微亢奮的指著桌上的筷子¢和碗道:“京山地勢特殊,南面高聳陡峭,北面雖地勢平緩卻又有大河阻擋,端的是易守難攻,只要王爺再次建起堅城,再疏通京水河!”說著一把攥著那根連著瓷碗的筷子,沉聲道:“大運河北段便被您卡住了,大秦的咽喉也被您扼住了!到時候進可攻、退可守,想要大秦怎樣,全憑王爺一念之間!”
“好!”馬艾石勇許田三個終於忍不住齊齊站起來,為他鼓掌喝彩。
秦玄仩勉強一笑,似乎不是很領情,看來方才地冷言冷語確實傷到了他。
哪知那幾個人尷尬的笑了起來,紛紛拱手真誠道:“秦老莫怪,王爺說要我們幾個瞅個機會激激你,一來讓您恢復下當您地英雄氣概。二來,也讓咱們瞧瞧老前輩地真本事不是?”那意思是,你別怪我們呀,找主謀去啊。
他又望向秦雷,卻見他也拱手笑道:“抱歉抱歉,我是壞蛋。”
秦玄仩這才確信無疑,失笑道:“卻被王爺戲弄了…”自然芥蒂盡去。
第二五五章 隆郡王赤膊上陣
人重新坐下說話,許田他們猶自興奮不已,彷彿已經天下我有一般,望向秦玄仩的眼神也變得異常熱烈。若不是看著王爺坐在那閉目沉思,怕要好生表達一番欽服之情才是。
秦雷初聽時確實如三伏天喝了冰鎮酸梅粉一般舒爽,但此時已是深秋,片刻痛快過後,便感到渾身冰涼,一肚子的不適。幾乎是轉瞬間,他就想到四五個令人煩心的問題,且個個讓他牙磣。
睜開眼睛,輕輕捻起一根筷子,在那個反扣著的瓷碗邊緩緩劃拉著,秦雷沉聲道:“秦老準備築多大的城?”
秦玄仩指著帳外巍峨連綿的京山,沉聲道:“依山勢而建,南北長二百二十丈、寬百丈、最高處要二十丈,建成後可容納十萬兵卒不在話下。”
腦海中勾勒下秦玄仩描繪的城池,秦雷沉吟道:“這需要多少石材?怕是要把京山掏空了吧?”
秦玄仩笑道:“因為要在山上建城,開山取石是必須的,但主要還是要靠燒磚。”
“燒磚?”秦雷笑道:“不瞞秦老說,孤王對燒磚一竅不通,卻要您詳加解釋。”
秦玄仩伸出三根枯竹似的指頭,朗聲道:“自古就有‘秦磚漢瓦’之說,可見先秦時制磚工藝便已成熟了。其實這磚講起來也不復雜,在哪都可以燒的。但想大批取用、修城築堡的話,還需要‘三近’,近黃土源可以就地取土製坯;近水源可以就近取水;近燃料可以就地取材作為燒窯的燃料。”
說著一根根屈回指頭道:“這京山上土層深厚,土質好。乃是實實在在的‘近土’;而山下便是京水河,自然是‘近水’;而山上林木豐茂,此時又是天乾物燥,便有用不盡地木材。實打實具備燒製上好城磚的所有條件。”
聽到這,石勇、許田、馬艾三人終是按捺不住,起身拱手道:“此真乃上天賜王爺的龍興之地,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啊王爺!”
秦雷笑著擺擺手,淡淡道:“別聽風就是雨的,到底怎麼樣。還得建成了再說。”雖然表面責怪、但實際上算是準了這個建城的提議。
三人大喜,又齊齊轉向秦玄仩,躬身施禮道:“秦老真乃神人也。吾等服了。”
秦玄仩忙不迭地還禮,口中道:‘不敢不敢。不敢居功…’
見他如此謙卑,秦雷也笑道:“秦老不必謙虛,您確實身具大才。實在不該埋沒,”想了想,清聲道:“這樣吧,再給孤畫個具體的規劃圖出來,咱們議一議,只要能透過,這京山堡的督造官一職便非您莫屬了。”
哪知秦玄仩面上卻露出躑躅之色,沉吟半晌後,最終還是嘆息道:“請王爺收回成命,老朽既畫不出這圖。也擔不得此等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