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好清潔,純白的色調,簡潔的幾何型傢俱,我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正前方的落地窗,空靈地傳遞著清風,潔白的窗簾在迎風飄揚,跳著嬌妖的舞蹈——予晴轉性了?幾時把家裡整理得如此美觀?我們那套小套房,什麼時候開始呈現如此寬敞的狀態?
“啊——?好像不是……”這時才真正有緊張感起來,我豁地從床上跳起來:“我在哪裡?!”
我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空間裡迴盪,我完全沒有離開予晴後的記憶,莫非——
我開始上下檢視自己,還好,該在的都在!我沒有步上社會版裡時常提及的《獨身女子夜半遇驚情》的俗套劇碼!一夜情,絕對不是我的嗜好!
“我到底怎麼了?”我小聲地問著自己,吐出一口濁氣。
“你一直睡得不安穩,害我失眠。”
冷調子的聲音,突兀地從我後面傳來,就像斜斜劈進我頭顱的飛刀,砍得我驚魂四濺!居然還有人在!男的!
陡然轉過身,採取防備狀態對敵,我強裝鎮定地想要散發出一股武裝鬥氣,卻在一接觸到對方的身影同時,整個地崩潰!
我怎麼這麼衰?!居然遇到他?!這又不是言情小說!
連城靜靜地靠在門框邊,雙手閒適地抄在胸前,一身黑色的打扮,看不出是外出還是閒賦家中。他的頭微微偏著,似乎在上下審視我,只是這樣的目光,沒有了印象中那種凌厲。
“一個女人,二十來歲,穿著薄薄的裙子,拎著高跟鞋,居然在半夜兩點赤足狂奔,然後撞到別人身上一陣嘔吐,還神志不清地隨意跟著男人回家——你瘋了嗎?”冷涼的聲音,簡直要把我塑造成千夫所指的惡女形象,而他面無表情地描述著,彷彿在說:本來就是這樣,你沒有反駁的理由!
我突然想罵人。好好的發洩一下,把那張臉踩在高跟鞋下面,用力地踹、用力地踢!
“你也不見得高階到哪裡!半夜兩點不回家的男人,同樣沒什麼資格說別人不是!”我熊熊地跳起來,結果一時落地不穩,踩到柔軟的床墊上又反彈起來,好不容易掙起來的驕傲被自己毀滅。
“我跟你不同。”他鬆開雙臂,向我走來,似乎想當回好人,要扶我。
“走開!”不能讓他碰我!否則我會哭出來的!我一定會的!
我跳下床來,剛一踩到堅實的地面,頭腦就一陣眩暈。宿醉帶來的災難——我的動作太過激烈,導致身體供血不足。險險栽倒的瞬間,還是他拉住我,堅強的力量,微涼的手溫,我的手腕在他的掌間,成為傳遞我們體溫的導體。
有那麼一剎那,我的眼眶紅腫。我不是宿命論者,但我和他之間偏偏存在著宿命!我們總在不恰當的時間、不恰當的地點、不恰當的機會相遇!彼此之間總是沒有做好準備,導致我們的交集一言以闢之——錯!錯!錯!
那些在我夢中出現的話語,就像是對我的警告,不要再錯下去!相信他,就沒有我的活路!
我沒有依賴他的力量 ,而是乾脆一屁股坐下去,冷冷的地板,讓我更清醒。
“我夢見了,那些人,那些聲音。”我聽見我的聲音,在空氣裡迴盪,蕭蕭的迴旋著冰冷的氣流。
他沒有回答我,也許是我的話太零碎了吧?他只是鬆開了我,也跟著坐下。明明距離很近,但我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了。也許,我們已經離得太遠了,沒有接觸,就再也感覺不到彼此的存在。
“每個人都笑我,每個人都指責我,沒有人聽我說,我的聲音喊不出來。”
他似乎在看自己的手指,目光是向下的。我聽見他的聲音,淡淡地傳來:“是人就會長嘴巴、長耳朵。長了嘴巴就會說錯話,長了耳朵就會聽錯話。”
“哈!真精闢!連城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