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恭笑道:“怎麼?看傻了?”
崔錦搖搖頭,說道:“郎君在軍營想必是極其努力的。”她還發現他脖子有道傷痕,約有手指長,極淺。
注意到了崔績的視線,閔恭眼中笑意加深。
他走上前,索性了稍微拉開了衣袍,讓崔錦看得更清楚。他指著脖子上的傷痕,說道:“這是訓練時不小心被人傷著了,我本來可以避過的,但是當時分了心,”他頓了下,直勾勾地看著她,“我想到了你。”
刀橫過來的時候,他無意間就想起了崔錦。
那個在一群凶神惡煞的歹徒之中仍舊冷靜自如的她,還有初見時她狡黠的模樣,便是如此分了神,受了點小傷。
他收攏好衣袍,又說:“我如今在歐陽將軍麾下辦事,雖然很小,但是我也有官職了。軍營裡的歐陽大郎和二郎對我都很是賞識,假以時日定能升官加爵。”
他又說:“我之前應承你的事情,每一樣都沒有忘記。軍營中自是不能與歐陽府相比,可是一想到你,我便能堅持下去,想著有個人等著我護她周全。”
崔錦沒有想到閔恭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閔恭蹙下眉頭。
“真是不解風情的女人,我說了這麼多竟是連一絲感動的表情都沒有。”
崔錦倒是被這句話逗笑了,她說道:“郎君將阿錦看得這麼高,阿錦……委實受寵若驚。”驚,確確實實是有的,只不過這些話崔錦都不信,男人的油嘴滑舌,她已經在趙家三郎身上嘗試過了。
男人說甜言蜜語時,未必都是真的,即便現在是真的,以後也難說。
更何況閔恭是個心有大業的人,她不過區區一女子,又何德何能成為他的所有支柱?這些話,聽後一笑而過便算了,當不得真。
閔恭問:“當真受寵若驚?”
崔錦點頭。
閔恭輕哼了聲,“罷了,饒過你。”
崔錦說:“郎君,阿錦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也該回去了。”說罷,她欠身一禮便退了數步,隨後轉身離去。閔恭沒有阻攔,他瞅著她的背影,眸色變得幽深。
崔錦這兩個月來做了什麼,他亦有所聽聞。
時人信鬼神,可他卻不是特別崇敬鬼神。他一直認為世間並無鬼神,他能走到今日,靠的是自己和機遇,與鬼神半點關係也沒有。
然而,崔錦卻藉著鬼神,一次又一次。
尤其是這一回。
他也不曾想到她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重新站起!他不信這是鬼神所庇佑的,他相信崔錦背後定有一高人,或是……崔錦本身便藏有本事。
只不過無論是前者亦或後者,崔錦此女,他必要得之。
。
洛豐離燕陽足足有一個月的行程。
謝五郎的馬車走得不快,一路上幾乎是在遊山玩水,是以行程便更慢了。王四郎每到一個地方,馬車停下後總要去一趟茶肆。
這一日,他買了茶回來。
謝五郎坐在馬車前彈奏五絃琴,琴音悠悠,看得出來心情不差。
王四郎湊了前去,問:“阿墨,今日你家郎主為何如此高興?”
阿墨道:“想來是燕陽城將近,郎主將要歸家,所以心裡頭高興著。”王四郎瞥了阿墨一眼,說:“你騙得了其他人,可騙不了我。你家郎主從來都不是念家的人,若是念家,這回早已到了燕陽城了。”
阿墨摸摸鼻子。
“郎君心知肚明,又何必來為難阿墨?”
琴聲止,謝五郎道:“今日秋高氣爽,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