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闆砸自己腦門,「你種洋柿子、黃瓜,必須弄壟臺和壟溝,壟溝不能太窄。」
駱謙。
壟臺?
壟溝?
他問老闆細節。
老闆念兒子的手稿,足足唸了半個小時,他還唸了兒子給的電話號碼:「你打這個電話,問那邊給不給送地膜。」
他啪唧結束通話電話。
要不是駱謙記憶好,駱謙鐵定撥電話過去問老闆地膜老闆的電話號碼。
這次通話時間過長,駱謙給餘佔賢電話費,他回家跑進屋裡畫了好幾張立體圖形,他從抽屜裡拿出信紙,在字跡末端補充注意事項。
駱謙推開窗戶,喊:「和平,你過來一下。」
餘和平快速擰鐵絲,他放下老虎鉗跑進屋裡。駱謙關上窗戶,坐到桌子上,笑眯眯問:「和平,你在家無不無聊?」
「快發黴了。」餘和平老實回答。
他們這裡管過冬叫貓冬,每到這時候,大夥兒坐在牆根上曬太陽、拉呱。餘紅武天天忙的腳不沾地,他在家貓冬,怎麼可能不發黴。
「如果你沒事做,你就跟著我幹唄。」
駱謙話音未落,餘和平興奮喊:「好。」
駱謙:「!」
這孩子,都不問自己讓他幹什麼。
駱謙朝餘和平招手,餘和平嘿嘿笑過來,駱謙詳細講解圖紙和注意事項,他再三確認餘和平確實聽懂了,他把圖紙和信塞給餘和平,到隔壁拿出一件軍大衣,他走到門口,把這件軍大衣放到凳子上,又從麻袋裡拿一件軍大衣。
他出門。
餘和平正滿腦子問號盯著圖紙和信紙呢,聽到關門聲,他抬頭。
駱謙雖穿著棉襖和棉褲,但因為他高,襯得他身體筆挺,把軍大衣隨意搭在臂彎,意外的帥氣。
餘和平眼珠子睜得滴溜圓,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駱謙又霸氣又瀟灑帥氣,他要生在古代,絕對是俠骨柔情的武林大俠,咻咻咻,劍出鞘,劍削人,劍入鞘,仗劍走天涯……
軍大衣飛起來,捲起一陣風,投下一片陰影,最後落下,他被裹在軍大衣底下。
餘和平掀開軍大衣,無措地盯著駱謙。
駱謙笑著攬他的肩膀,帶著他走向那輛新的拖拉機:「你的任務是穿著軍大衣到駱家村大南頭,跟六家複述我剛剛說的話,統計誰家要地膜,要幾畝地地膜,回來告訴我,餘和平同志,你能不能完成任務。」
最後一句話,駱謙字正腔圓、嚴肅喊道,跟部隊裡的教官喊話一個調調。
餘和平立正,手臂下垂,喊:「能。」
軍大衣拖地,他手忙腳亂把軍大衣摟在懷裡。
「我看到和部隊接近的顏色,心裡激動,血液沸騰,下意識學電影抗戰前輩說話。」駱謙窘迫解釋,當他提部隊,他情緒激昂,心裡冒出一股火,燒化了冬天的寒冷。
餘和平離駱謙最近,受到駱謙情緒感染,他身體裡頓時出現一個大火爐。
他穿上軍大衣,小心翼翼摺好信紙和圖紙,鄭重放進衣兜裡,他呼呼搖起拖拉機,坐到駕駛座上。
駱謙給他戴一頂帽子:「注意保暖。」
餘和平老感動了,他目光堅定注視前方,開拖拉機離開。
駱謙站在店門口目送餘和平,寒風從他領口鑽進他的身體裡,他連續打了幾個哆嗦。他緊了緊領口,走到大路上,餘大志、餘國華手插兜靠在柴火堆上曬太陽聊天,他喊:「大志、國華,你們有沒有空?」
餘大志、餘國華站起來,朝駱謙走去。
兩人說:「有空。」
「幫我在後院搭個棚子唄。」駱謙掏出兩包煙,撂給兩人。
他倆咕嚕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