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有關她的夢。
小秋回來了。
她對他說,我不再愛你,造夢者。
紫色的花園落滿塵埃,可以聽見鳥的哀鳴而不見蹤影。
傍晚暴雨來襲,沒有為他剩下一朵花。
小秋說她已經忘掉了他們說過的話,他們在一起的時間。
這是假的。
都是假的。
她說。
我要離開你。永不回來。我的造夢者。
她說。
一切迴歸混沌。
他抓住了小秋,用他的手刺穿了小秋的胸膛。
小秋散開在風裡。甚至沒有一點血花。
完美的世界碎成無數晶瑩的粉末。
大約如此。
故事結束。
當我用筆劃下最後一個句號的時候,紅色日記本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甚至震得整張書桌都在搖晃。我大驚之下,竟神差鬼使地伸手企圖按住它!就在手掌接觸到日記的一剎那,有什麼東西水波一樣從掌下向四周散開,我可以明顯感覺到空間為此扭曲了一下!
我是記得這個場景的。
——“場”要被解開的時候!
悠一那天怎麼做過,我就學著。
我使出渾身力氣,雙手用力按緊顫抖不已的日記,大喊一聲。
“解!”
空氣裡傳來刺耳的摩擦聲,一股衝力從日記上彈開來,我再也壓不住它,還被撞得跌在地上。
我驚恐地望著從桌面上騰起幾厘米高的日記,在半空中展開,稀里嘩啦地從第一頁飛快向後翻動,最後停在我寫過的最後一頁。
停住。
日記啪地落地。
一切歸於寂靜。
我猶豫了許久,才走過去拾起了日記本。
翻開,——已經是一片空白。
隻字未染。
抱著那本日記,茫茫然地看牆上的日曆。
我的筆跡,竟然停留在四天之前,——我開始續寫這本日記的那一天。
我再抬頭,悠一正微笑著斜倚在房間門口。
他其實一直都在,根本沒有離開?
只是在我寫下這本日記的第一個字的時候,就身處在那個束縛了造夢者的場之中了吧。
{10}
悠一洗完澡,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閒閒地翻看那本變成空白的日記。
“我本來在旁邊,隨時準備在你把‘事件’結束之後幫你把場解開的。”他打了個哈欠。“你真亂來啊,優一。”
我接過他手裡的毛巾,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靈能者與靈能者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吧?花了如此之多的時間和精力創造出來虛擬的場,十幾萬有餘的文字,就被這短短几頁紙不到的,所謂的“結局”,蠶食得一點不剩?
那麼,我和悠一,或者說,這個自稱我的兄長的人,存在著多麼可怕的差距呢?
下午。
我們再次見到了委託人。
他在合德中心醫院。現在昏迷不醒。
據說,他在把日記交給我們之後回到學校,便瘋狂地追逐那個轉學生,在路過馬路的時候,兩個人都被迎面而來的車撞個正著。
轉學生死了。而他從此也不會再醒過來。
正如我所寫。
——他親手殺死了他的“小秋”,而他自己,則要開始新的夢境:真真正正地,永不終結。
“委託的報酬,已經由你的朋友為你付清。”悠一把空白的日記放在男孩床頭:“睡吧。”
睡吧。做永遠不醒的夢。
我跟在悠一身後走出了病房。
在我就要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