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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認得他,他是我們這裡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南省俗謂‘辣子’,你只叫他鳳辣子就是了。”書中又敘她“自幼假充男兒教養,學名王熙鳳。”第十三回中,秦可卿在夢中對她說:“嬸嬸,你是個脂粉堆裡的英雄,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也不能過你。”更奇的是五十四回中,女先生(說書的女藝人)向賈母介紹新書:“(王忠)曾做過兩朝宰輔,如今告老還家,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學名王熙鳳。”作者為什麼要這樣不厭其煩地把鳳姐比作男人呢?寶玉說男人是泥做的,不喜歡男人,但寶玉好象很喜歡鳳姐,一有機會就往鳳姐身上粘。也許是作者認為鳳姐不是男人但勝似男人吧。

鳳姐在《紅樓夢》中應是一個反面角色,可以說是劣跡斑斑。她的奸詐可以說的有以下幾點。

一是心狠手辣、貪婪殘忍,不擇手段。這一點可比賈雨村。賈雨村亂判葫蘆案,為了替賈赦弄幾把古扇子,把石呆子弄得家破人亡。第十五、十六回中,鳳姐為了三千兩銀子,弄出了兩條人命(金哥和守備之子)。接著,作者又寫道:

自此鳳姐膽識愈壯,以後有了這樣的事,便恣意的作為起來,也不消多記。

對此,脂硯齋批道:

阿鳳心機膽量,真與雨村一對亂世之奸雄。後文不必細寫其事,則知平生之作為。回首時,無怪乎其慘痛之態。使天下痴心人同來一警,或可期共入於恬然自得之鄉矣。

再看看鳳姐怎樣害死賈瑞、尤二姐,就知道她是怎樣玩弄手腕、心狠手辣了。小廝興兒說鳳姐“嘴甜心苦,兩面三刀;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第六十四回),在致尤二姐於死地的過程中,鳳姐的這一德行表現得淋漓盡致。第六十六回回目叫“苦尤姐賺入大觀園,酸鳳姐大鬧寧國府”,寫鳳姐趁賈璉去平安州辦事之機,將尤二姐賺入大觀園。看鳳姐是怎樣將尤二姐賺入大觀園。

鳳姐上座,尤二姐命丫環拿褥子來。。。。鳳姐作口內忙說:“皆因奴家婦人之見,一味勸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臥柳,恐父母擔憂。此皆是你我的痴心,怎奈二爺錯會奴意,眠花臥柳之事,瞞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事,亦人家大禮,亦不曾對奴說——奴亦曾勸二爺早行此禮,以備生育,不想二爺反以媽為那等嫉妒之婦,*行此大事。。。。還求姐姐*奴心,起動大駕,挪至家中。你我姊妹同居同處,彼此合心勸諫二爺,慎重世務,保養身體,方是大禮。若姐姐在外,奴在內,雖愚賤不堪相伴,奴習又何安?再者,使外人聞知,亦甚不雅觀。二爺之名也要緊。。。。。若姐姐不隨奴去,奴亦情願在此相陪。奴願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頭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爺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願意。”說著,便嗚嗚咽咽的哭將起來。

說得何等懇切!叫尤二姐如何不信。這是“上頭一臉笑”。等尤二姐進了大觀園,鳳姐的刀子就拿出來了。先是指使二姐的丫頭善姐不服使喚,吃飯不但早一頓晚一頓,還是剩的;一面又唆使二姐原來的女婿張華到衙門裡告賈璉“國孝家孝之中,背旨瞞親,仗財依勢,強逼退親,停妻再娶”;得知尤二姐懷孕,指使“胡庸醫”亂用“虎狼藥”,讓二姐流產;最後二姐萬念俱灰,吞金自盡。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鳳姐怕事情敗露,指使旺兒“或說他作賊,和他打官司,將他治死;或暗中算計,務必將張華治死,方剪草除根”(第六十七回)。鳳姐之陰冷毒辣多少男人不及啊。

二是欺上瞞下,虐待下人。對上阿諛逢迎與對下苛酷毒辣往往是一對孿生兄弟。這樣一個規律在王熙鳳身上得到了典型的體現。

首先,她對賈母、王夫人極盡奉承之能事。在榮國府,賈母是最的統治者,王夫人是名義上的當家人。所以王熙鳳對這兩個人包括她們兩個喜歡的人都表現得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