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不顧
高無庸從來沒有一次傳旨是弄得如此狼狽的,起先那碩王府的人都是畢恭畢敬地接旨,自己也當例行公事,宣完以後還得把皇上的意思透給碩王爺。
結果還沒等他念完,那個富察皓禎就出么蛾子了,聖旨還沒念完,就張著一張大嘴衝上來搖晃高無庸,一邊搖晃一邊咆哮:“不可能,皇上那麼仁慈那麼高貴,怎麼可能下這樣的旨意,一定是你這個狗奴才假傳聖旨!”
一聲狗奴才已經讓高無庸臉黑了大半,他是奴才可是就是和大人紀大人傅恒大人見了也要叫聲高公公,你一個現在說白了什麼都不是的閒散八旗也敢叫他狗奴才,他一定會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見識見識什麼叫狗奴才的威力,而那不斷大力的搖晃更讓高無庸氣上加氣,心裡早打算了無數個在乾隆那裡不著痕跡上眼藥的方案。
好在碩王爺雖然遭受了重大打擊還算清醒,一見此情形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顧不得什麼急忙叫了幾個粗壯的下人把不斷咆哮的皓禎拖走,端上一張笑臉上前簡直是卑躬屈膝地給高無庸賠禮,而倩柔這回也機靈,忙讓人拿了好幾張銀票悄悄遞給高無庸。那皓禎還在痛心疾首地哀嚎世日風下人心不古,被碩王爺一瞪,皓祥眼珠子一轉隨手拿了塊布堵了他的嘴,人間清靜了,倩柔立刻惡毒地看了皓祥一眼,而碩王爺卻難得對這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小兒子另眼看待,也是這些日子皓禎實在太傷他心,說,說不聽,打,打不得,直鬧得滿城風雨全家獲罪,就是再澎湃的父愛也有枯竭的一天。
看著一個堂堂王爺對著他又是賠禮又是作揖,還有那沉甸甸的銀票,再看一眼皓禎現時的狼狽樣,高無庸平衡了,理理衣衫,又對碩王爺耳語道:“王爺,皇上可說了,家宅不寧可是大忌。”這次就暫且寄下了,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再一併計算,不過富察皓禎失儀之事他當然要如實稟報。
碩王爺當然知道其中意思,連連謝過高無庸後,又怨恨地看了一眼倩柔和皓禎,都是他們造得孽,全家遭殃,那個叫什麼霜的女人一看就是個掃把星,要是早下手就好了。
待畢恭畢敬地送走了高無庸,倩柔急忙讓人放了皓禎,自己就要親自去拿那塊塞住皓禎嘴的布,結果被面目猙獰的碩王爺一聲暴喝,嚇得動都不敢動。
“把這個孽子給我關進柴房,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一方面碩王爺實在不想看見皓禎,畢竟從親王爵到郡王爵,這其中差的不僅僅是一個稱呼,這都是他那個好兒子鬧的,還有那滿城風雨還有那滿朝嘲笑,都是他惹來的,碩王府要想再爬起來簡直是毫無希望;另一方面碩王爺聽了高無庸的傳話終於下定決心要處置白吟霜,前些兒屢屢想下手不是被老婆苦求就是被兒子咆哮,終是沒有狠下心來,如今卻是不行了,不然等著碩王府的就是萬劫不復,不說只是個歌女,就是自己親生女兒也得掐死,被皇上惦記上還有什麼活路!
“王爺。”倩柔面色一白,紅著眼睛想要上前說情,卻被碩王爺狠狠瞪了一眼,慈母多敗兒,若不是她皓禎何至於到今天。
皓禎就這樣在碩王爺的冷眼加倩柔的淚眼下被拉了下去,其中幾度想要掙扎都不果,樣子極其狼狽,要不是現在時候不對,皓祥真想大笑三聲一吐惡氣。
“你去把白吟霜解決了。”碩王爺定定地看著倩柔,平淡地說出對倩柔來說最惡毒的話。
“王爺。”倩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吟霜是她可憐的女兒啊,好不容易又相逢的女兒啊,她還沒給她補償,還沒把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怎麼能,怎麼忍心!
“你不去的話,本王就親自去了。”碩王爺已沒了平常的溫文,只有恨意,若不是這個女人,它碩王府早娶了公主更上一層樓了,就是皇上不說他也要動手滅了她,再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