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嘗試過的烈酒入喉,卻彷彿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咕嚕嚕喝個乾淨,口吐長氣。
“好!痛快!酒還不錯,可惜肉太鬆,沒什麼嚼勁,你這牛肉不會是假的吧!”大漢嘴上說著不好,卻飛快的又撈起一塊丟進嘴裡,汁水四濺。
楚河呵呵一笑。
他這牛排雖然已經是來自澳洲牧場的高檔牛肉烹飪,但是根本上也都是一些食肉用牛,最多也不過放養三年,哪裡比得上那些養了幾十年的老牛?
更何況眼前這大漢明顯是拿這牛肉與牛妖的肉在比,有什麼可比性?
“還問請教閣下是?”見大漢吃的痛快,楚河便試著開口問道。
大漢將滿是油汙的手在身上隨意的擦了擦,然後衝著楚河抱拳道:“在下柳下拓!承蒙一飯之恩,若是有什麼要求,且儘管說,若能辦到,絕不推辭。”
當這大漢自報姓名之時,有點文化的都驚呆了,至於那些沒文化的,還在發懵。
柳下拓,後又被儒家汙衊為盜拓,桀蹠。就是因為孔子與其兄長柳下季交好,柳下拓卻常常不給孔子面子。甚至經常在孔子面前拿大。
孔子不與其計較,孔子的那些門人弟子們可沒那麼大方。故而撰寫的一些典籍中,便死命的黑柳下拓。
常書柳下拓,率領一干部下打家劫舍,穴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貪得忘親,不顧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過之邑,大國守城,小國入保,萬民苦之。
甚至還有言,柳下拓好吃人心肝,乃是人中之魔。
只是就眼下與柳下拓的初步接觸來看,此人雖然過於豪放不羈了一些,卻也整體還算是個正常人。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過於灑脫,才會與處處以‘禮’為先的孔子爆發矛盾。
至於柳下拓的兄長柳下季,其實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柳下惠,只是‘惠’乃是其人死後的諡號,現在人還活著是不會有這個稱呼的。
當然單單看柳下拓便可知,其兄長柳下季也絕非常人,至於日後其究竟是死於非命,還是假死隱遁,卻不為人知了。
而柳下拓也無有任何典籍證明他死了,日後甚至還被奉為強盜、小偷、山賊、土匪甚至遊俠兒的祖師爺。說不定也真還活著。
思緒飄遠,漸漸拉回來,楚河看著柳下拓,笑著說道:“在下楚國公子熊頦!如今正受楚國國君追殺,若是柳先生有暇,煩請護送一程,好酒好菜自然不少。”
一頓飯,一瓶酒,放在後世,當然算不得什麼,吃了也就吃了,多說一句謝謝,那算是客氣。
但是放在此時,放在這年月,就是一碗稀飯,那也是活命的恩德,當以性命相報。
柳下拓不至於如此落魄,但是作為後世遊俠的祖師爺,自然也有某些特質確實是朝著那個方向傾斜的,便見他直接拍拍胸脯道:“既然如此,我便護送你七日,七日之後,你若離了楚地,自然無恙。想那熊棄疾(熊居),也不敢再隨意派兵出境。”
“你若還盤桓於楚地,我便也可傳你一些護身逃命的本事。”
此言一出,在場的許多人,包括秦大爺都為自己之前的謹慎感到惋惜和心塞。
他們是一刻還沒轉換過來心態,將春秋時期的古人,當做了現代人來提防、對待。
殊不知,如今這個時代,雖然也不缺詭詐之輩,如名家、縱橫家出身的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但是大體而言,都是愛憎分明的。
如柳下拓這樣的人,若是起了歹心,打從一開始,就會直接表明立場,然後立刻開搞。絕不會還故意來探探虛實。
請了這麼一尊大佛在船上歇息,眾人也算是勉強鬆了一口氣。
江中行船,又走了大半日,當月頭爬上中天,兩岸的狼嘯猿呼便此起彼伏,整個天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