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拿出聖旨,開始宣讀起來:“登萊巡撫孫元化,守城不利,失登州而逃,罪該萬死。”
邢臺上的孫元化開始眼皮子還一翻一翻地朝邢臺看去,最後搖搖晃晃地倒在了邢臺上。周圍的看客們冷笑著。“這怕死鬼。”
“砍頭誰不怕,你要是有能耐,上去跪一會兒試試。”一邊優哉遊哉喝著米湯的男子笑道,彷彿忘記了前兩天自己捱餓快要死了的悲慘,此刻正滿足地看著別人的笑話。
“大人,犯人暈過去了。”
李道揮揮手,道:“拖下去,帶上頭套,免得做了冤死鬼,以為死後冤魂看見了本府,以為是本府故意害了他的命。”
“是,大人。”衙役將暈倒的孫元化拖下了邢臺,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將戴著頭套的囚犯帶上了邢臺。李道看看時辰,拿起桌上的令箭,扔到地上,喝道:“午時三刻,時辰已到,行刑!”
臺上大漢吞了口酒,噴在鋥光瓦亮的大刀之上,雙手握住刀柄,在眾人驚呼和麻木的眼神下,一個側劈,包著黑布的人頭如皮球般滾落在地,滿地流淌這汨汨地鮮血。看完熱鬧的人群,唏噓感慨一番之後,逐漸散去。
不遠處依舊是陳記掌櫃賣力地吆喝聲:“陳記布行施粥了……”停在稍遠處的馬車漸漸遠去,雜役拖走了屍體,潑了幾桶子水,算是清掃完畢,趕緊跑回去吃飯。
馬車之上,楊帆看了眼被迷倒的孫元化,搖了搖頭,道:“從今往後,便再也沒有孫元化這個人了。”然而,躺在馬車裡的這個人,分明就是孫元化,暢著呼吸,不知道何時醒來。
第122章 等待
“嗯?”
孫元化醒來,看了看黑洞洞的四周,暗道這便是陰曹地府嗎?他呼了一口氣,原來死了和活著也沒什麼區別啊。他摸了摸脖子,呢喃道:“不知道被刀砍了脖子,有沒有留下傷疤。”他站起來,瞳孔似乎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原來這陰曹地府也不大啊,還沒我那個府邸大。也不知道閻王爺長什麼樣子。”
咚!
一抹光從一側的天花板上照耀下來,孫元化大驚,果然神通廣大,趕緊乖乖地跪下來磕頭,聽著腳步聲漸漸近了,連忙呼喊道:“大仙在上,受孫元化一拜,大仙在上,受孫元化一拜……”
拿著油燈的楊帆眼神古怪地看著不斷磕頭的孫元化,暗道怎麼又有個喊大仙的,難道自己就這麼像神棍嗎?他將油燈放在一邊的桌子上,道:“起來吧,我不是什麼大仙。”
在地上磕頭的孫元化一聽,直起腰來,看向燈光下的楊帆,“那你是誰?閻王嗎?還是判官?”孫元化抬起頭,看著那有些年輕的臉龐,暗道這閻王爺怎麼年輕?
楊帆暗笑原來這書呆子以為自己死了,便清了清嗓子,笑道:“行了,你沒死,起來吧。”孫元化咬了咬自己的手臂,驚呼道:“我沒死?我沒死!”他瘋瘋癲癲地繞著地窖跑了好幾圈,終於倒騰過來,又跪下來,道:“敢問何方高手,劫法場救了孫某人的命,我孫元化這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孫元化想到,自己是必死之人,肯定是有人劫法場,才救了自己的老命。
“行了,都五十歲的人了,還做牛做馬,你做得動嗎?”楊帆將孫元化扶起來,讓他坐在一旁。孫元化納了個悶,這年輕人難道和自己有舊?他試探著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楊帆搖搖頭,“不用再猜了,是我向聖上保的你,我是楊帆。”孫元化思忖一會兒,道:“淩河伯楊帆?”
“正是在下。”楊帆道,“孫大人做何感想?”孫元化反問道:“既然是淩河伯保的在下,為何聖上還要下旨砍了在下的腦袋?”
“因為聖上實在想不到能有什麼理由把你的人頭保住。”這孫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