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中的一樣,在樹幹底部靠近樹根的部位上,有六個黑影一樣的糰子。
“果然怨氣沒消啊!”五哥嘆息一聲,說。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猜到了,那六個糰子是當年被燙死的六個小黃皮子的怨氣所化。
“其實想想,我爹當年真的挺狠的,無緣無故的就把它們弄死了。不怪它們的媽要報復,哪個當媽的受得了啊!”
五哥嘆了口氣,說:“咱們人類講究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個人即使罪惡滔天也不累及妻兒,但是它們不這麼想,即使得了道,也還是動物的本性。欠了它們的就要還它們,它們欠了你的也會還你,這就是它們的處世之道。”
確實是這樣,就跟最簡單的加減法似的。我家欠黃家的就得還,胡長河欠我家的也得還。感覺它們的原則就是不欠別人的,也不許別人欠自己的。
“你的這幾個冤親債主,也得想法解決了。”五哥接著說,“它們的怨氣不散,將來有一天怕是會連同這棵樹一起成了氣候。”
樹會磨人的故事我也聽過。說的是,有一個人在一棵樹上上吊自殺了,死後怨氣融進了那棵樹裡。若是有人獨自經過,就會引出那人的悲傷和消極,讓那人也在這棵樹上上吊。等那棵樹積攢的怨氣越來越多時,那棵樹就能成氣候,據說都可以將根系拔出來跑到別處……
看著眼前的這棵光禿禿的大榆樹,我真的怕它哪天成了精,禍害路過的行人。那樣的話,我們家欠下的孽債就更多了。
幸好,五哥說他會想辦法解決。
“五哥,遇到你真好!”我由衷地感嘆道。
我竟然能在最倒黴的時候遇見他,這可能是老天對我的唯一一次眷顧了。自從遇到他,我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日子過得也好,而且還不寂寞。
他揉了下我的頭髮,笑著說:“傻小子,不用這麼感動,我就是幹這行的,做這些事情是我應該的。”
雖然他這麼說,可我還是很感激他。不過,男人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在行動上回報他就好。
***
第二天早上,我們又去了河邊,鄧哥已經帶著幾個人過來了。那幾個人潛進水裡,在我們所說的範圍內尋找著張春明的屍體。
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他們也沒找到。鄧哥有些著急,問我們會不會弄錯了。
我看了五哥一眼,低聲問他,昨晚那個黑影會不會不是張春明的鬼魂,而是那替死鬼假扮的。
五哥說,根據紙符的反應來看,是張春明錯不了,而我們找他的屍體也是為他好,他不會撒謊的。
我想起上一次幫警-察尋屍的事來。那一次屍體是在河底被水流沖走了,那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找不到呢?
我順著河道往下看,待看見那斷了的攔河壩時,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被那裡的石塊遮擋住了,不容易被發現?
我將想法和五哥說了,他也點頭說有可能,畢竟那裡正好在搜尋範圍之內。我們一行人便往那裡走去,試圖從上面和水下一齊找找看。
這座攔河壩建造的時間比較久遠,後來發大水時被沖垮了,從我懂事起,它就是斷成幾截的樣子。兩頭連著岸邊的還完好無損,中間的部分被衝成了幾段,像石砬子一樣臥在水裡。
這河壩由於攔不住水了頂部就露在外面,像座斷橋一樣,我們走在上面,來到斷裂處四下望去,可惜只能看到近處,遠一點的就看不清了。
負責打撈的幾個人,慢慢地摸進水裡,小心翼翼地在碩大的碎石塊之間尋找著。河水流經那些碎石時,雖然不深卻尤為湍急,一不小心就能被衝倒,他們幾個分成兩人一組,牽著手才得以站穩。
眼看時間又過去了不少,我們都有些著急。就在鄧哥說出“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