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手上的肩膀,鮮血滲了出來,浸透了他僅穿的一件襯衣。她彎起嘴角,一陣裂帛聲響起,她反手握住裙襬下角使勁一拉扯,扯下一長條布料,手法嫻熟的給他綁住傷口。
“我叫毛鬧鬧,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否則發炎麻煩就大了。我看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帶你到醫院去一趟,你給你們學校請個假吧。”
景十還是冷著面,但是態度明顯好很多,他蹙眉看了眼手臂上惡俗的蝴蝶結,“沒帶身份證,學校無所謂。”
嗤——真是簡明扼要,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想來也不怕學校的管制。只是這傷還是必須要治,破傷風造成的死亡率可不低,阿朝倒是個半吊子醫生,開了家黑診所專門吃黑。這時候也只能找他幫忙。
沉默的思考了一分鐘,鬧鬧挑了挑眉毛道:“這樣吧,你要是相信我的話跟我走。”阿朝乾的也是高危行業,要是隨便帶人去拆了他的臺子就是她的錯。
景十沉默著沒有做聲,他有多少年沒有相信過別人了?相信人就是把自己的性命拱手給人,他做的都是冒生命危險的事情,一步錯就滿盤皆輸。輕易信人要付出的代價不可想象。可是,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似施了魔法,清澈的眸光讓人想試著去相信。
也許是她義無反顧,不顧他剛才利用她,還有敢救他的勇氣。
他突然向鬧鬧走進,步伐堅定的衝她點了點頭,“走吧。”
鬧鬧抬眼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翹了翹嘴,誰說她是好心幫人的,幫人都是要得到報償的。等到他傷痊癒,她再想想要怎麼回報。
阿朝看到鬧鬧帶人來時,熱烈歡迎,看到她滑稽的裝扮低低一笑沒有詳細詢問。後來特地親自處理景十的傷,她就放心。
景十猙獰傷口露出來嚇了她一大跳,大約七厘米長的刀口還在往外湧著血,確實是湧。外圈布條已看不出原型,成一條血帶。阿朝說這要是再晚點來,只怕是要失血過多而死。
“不用大驚小怪。”景十躺在病床上,臉色比剛才又白上一圈,但眼神清明,跟阿朝說的失血過多現象又有所出路。
鬧鬧知道,有些人堅強的不肯讓人看到他的軟弱與無助,許是高傲的自尊心,也許是從來都是默默舔傷口。她也不說破,只是默默的退出去。
等她再回來時,房間裡只剩她一人。而景十合眸似睡著了一般,她輕輕掩上門,放慢腳步走到茶几邊上,放下手上的東西。
左看看右看看,從櫥窗裡取了一條毛毯,搭在景十身上。
景十一臉忽然冷漠的抬起頭來,緊緊盯著鬧鬧。黑眸裡沒有睡熟的痕跡,只有警惕與清明。
鬧鬧壓下他的肩膀,“別起來,我看你應該也沒好好休息。”邊說,邊把桌上放著的剛買的清粥端來,遞給他,“先吃點吧,看你跑的肯定消耗了很多力氣。今晚就在這呆一夜,醫生還要觀察看你是否發燒,其他的先別擔心。”
景十不喜歡說話,總是冷冷的神情看著周圍的一切,所以鬧鬧交代完就轉身出去,沒有期望他能給個回應。
只是轉身瞬間,一隻堅實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景十把粥擱在桌上,半靠在床邊,看著鬧鬧,眼眉中一片冷色,“你為什麼幫我?”
本來就是個漂亮的男人,當下雙眸毫無雜質一心一意看著她,黑曜石般吸引著人。
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女人,更何況周圍男人姿色絕對不差,可這一瞬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很乾淨。
怕他手裡的粥灑出來,鬧鬧接了過來,從水瓶裡倒了開水送到他手裡。
“哪來這麼多的為什麼,好歹我也是個半吊子軍人。看到人民有難出手相救總沒問題吧,今天你吻我那一下就算你對我的賠償,這觸感還是挺不錯的,要是是個醜男吻的今晚恐怕睡不著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