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束月可以透過吸收刀的碎片領悟刀道,可是那些附著在刀身上的刀道畢竟還是不如他自身對刀道的領悟。
但是束月並未氣餒,誰怕誰?
一刀,又是一刀!
一人一妖,此時已經分不出誰是人,誰是妖,在空中對碰,交換,墜地,再拼。
輕靈,厚重,變幻,遲滯,穩定……各種各樣的刀,各種各樣的道。
目眩神迷,目不暇接。
再次墜地,刀痴和束月各站兩邊,束月站在子柏風身前,刀痴站在落千山身側。
刀痴的胸膛又在起伏,他今生今世,從未有任何一戰,像今天這一戰這麼快意,像今天這一戰這麼舒暢,像今天這一戰,給他那麼大的壓力,給他那麼多的動力。
他甚至已經感覺到,突破的瓶頸,已經鬆動不堪。擋在刀道之路上的,就只剩下薄薄一層。
只要伸手一捅,就能捅開。
“噗。”有什麼東西真的被捅開了。
刀痴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
一個圓圓的血洞,被什麼東西戳開了,露出了裡面殘破停跳的心臟,透過那小小的孔洞,他似乎能看到身後躺在地上的落千山。
一手伸出,指向他的後心。
“這就是我的刀道,靴中刀。”落千山看著他,雖然身軀已經蒼老不堪,目光卻依然如炬,“有種,你就學啊!”
這是……這算什麼刀道,不過是偷襲而已,一個自己手下敗將,一個小賊,一個……
刀痴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大好頭顱卻突然沖天而起。
那一瞬間,刀痴突然想到了他剛剛看到子柏風時。
那個少年眼中的神情,突然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殺了我吧,否則,我必殺你!
我早該……殺了他的……這一刻,刀痴的心中充滿了悔恨。
奪他命者,落千山,但真正殺了他的,卻是子柏風啊!
束月收刀,附著在劍身上的東西紛紛落下,飄在身後的千萬把刀也一起落下,露出了清冷的束月劍。
束月和其他化形的小妖一樣,都不會說話,可那瞬間,落千山分明看到束月的口型:“囉嗦!”
“你這哪裡是什麼刀道,你這分明就是飛劍啊!”子柏風是個較真的人,他撿起穿胸而過力竭落地的那把劍,頓時大驚小怪起來。
然後,他又疑惑道:“你不是說你有一把刀就夠了,不用飛劍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落千山連忙裝無辜。
好吧,裝無辜就裝無辜吧,子柏風也沒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子柏風沒有多說什麼,他伸手一抹,那小小的飛劍瞬間光華綻放,再收回時,子柏風的面色已經變得蒼白了許多,但那把飛劍,卻在空中盤旋了起來,飛到了落千山的身邊,不過這劍死活不肯進落千山的靴子裡,而是在落千山的胸口待著。
一陣陣難言的溫暖感覺湧入了心頭,剛剛那一瞬間,子柏風已經把這飛劍強行提升到了第三階——吐靈氣!
這飛劍,其實落千山從鳥鼠山上撿來的非幻子的劍,它和束月其實是同一級別,都是鳥鼠觀上古時代傳下來的的上好飛劍,看束月就知道了,束月僅僅是一把劍而已,而且曾經碎裂了,竟然形散而神不散,竟然正面把刀痴這種戰鬥力強大的仙人都壓制住了。
刀痴雖然痴迷刀道,本身戰鬥力也驚人,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底層小修士,刀道其實也並非長生大道,他同樣是在走一條邪路,在真正的高人面前,他的刀道再出神入化,也擋不住大能者的一擊。
這就是絕對實力的差距。
子柏風走上前去,把落千山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