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突地一滯, 嘿喲一聲, 笑得沒個正經,「那不是我們的趙大小姐嗎?我說什麼來著, 人家在義大利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那天季時樾走後, 賀泠偶然聽見趙宴回跟謝遇時說什麼「人都要結婚了,放過他也放過自己」、「我瞭解我妹, 她不可能喜歡老季」、「你呢趕緊把人從義大利給我帶回來,省得到時候傳出去『她被十八線女明星氣走『這種貽笑大方的假新聞」。
話聽得不全,但大致能理解趙二哥想表達的意思。
賀泠愣了下,腦袋裡冒出一個荒唐的猜測:謝狗該不會喜歡趙家那小辣椒?
雖然賀泠和謝遇時從小一起長大, 但他從來沒摸透過對方的心思。你要說謝遇時對趙卿陸有感情,人轉頭就跑到南美,一待就是大半年。
可要說沒感情, 似乎又有些牽強,畢竟他一通電話打去, 說看見趙大小姐正在跟某知名男設計師談天說地,隔天這人就飛來義大利了。
謝遇時不知道對方腦補了這麼一大段,沒說話,眸光略深。
趙卿陸維持著同一姿勢將近半分鐘,心虛地垂下腦袋, 眼神亂射,到處搜尋喬喬的蹤跡。
這女人又跑哪去了?兩條小短腿怎麼跟電動馬達一樣,閒不下來的是吧!她難道不知道她親愛的朋友即將被無情的狗男人剝皮抽筋嗎?
就在趙卿□□處張望的時候,鋪天蓋地的酒味襲來,一個兩百來斤的男人攥著酒瓶醉醺醺地路過,正好酒保背對著他,沒察覺到身後的人,等到反應過來時,男人一記強有力的擺臀猛地甩去。
酒保沒穩住身子,一個踉蹌就要往前倒。
託盤的上的酒杯順勢朝著趙卿陸所在的方向飛了出去,大半的酒傾倒而下。
趙卿陸受到驚嚇,一時間忘記躲閃,就這麼傻愣愣地定在原地迎接生活的暴擊。
電光火石間,肩胛骨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慣性作用下,她整個腦袋撞進對方堅硬的胸膛上。
酒杯砸落在地,餘下的酒洇濕謝遇時的衣袖,純白衣衫瞬間變了色。
過了好半會,趙卿陸才回過神,也意識救她的人是誰,心跳陡然加速。
謝遇時攏著她的肩,將人帶到角落。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空調風送來一股不濃不淡的酒味,揉雜在清清凌凌的香水裡,有種詭異的混合劑味道。
謝遇時不覺得難聞,反倒升起一股微妙的心悸。半晌,他斂了斂眼睫,借著忽而轉來的白燈,輕易捕捉到趙卿陸臉頰染上的兩抹薄紅。
「卿陸。」聲線沉穩冷靜,聽不出絲毫異樣,似乎不意外自己妻子會出現在這裡。
他只是輕輕喚了聲,清冷的氣息自上而下地呼在趙卿陸肌膚上,激得趙卿陸頭皮發麻。
趙卿陸學乖了,再也不敢自取其辱,那句「你特地來找我的嗎」在喉間滾了滾,最後變成乾巴巴的兩個字:「真巧。」
語氣生硬,不難聽出心虛。
但沒過幾秒,她猛然反應過來。
她在這心虛個什麼勁?不就是泡吧嗎?他之前還跟人曖昧不清呢。
這一幕恰好被調戲美男回來的喬喬看見。
視角偏差,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只知道他身形高瘦。
尷尬的眼睛和看戲的眼睛在半空相交,趙卿陸迅速掙脫謝遇時的懷抱,整理了下散落的碎發,對著喬喬擺出一副「你聽我狡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冷臉。
喬喬斂下「你怎麼不繼續揩油」的疑惑表情,視線轉來轉去,最後發出一聲靈魂叩問:「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都互相睡了四年呢。
氣氛微妙,喬喬更好奇了,這時餘光裡多出來一隻寬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