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時不動聲色地一頓,「醫生說你照顧得好,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
「?」
她這些天一直在越城,還能□□去照顧他不成?
趙卿陸不信,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沒扛住卸下防備後陡然席捲而來的睏倦,溫吞哦了聲,不多時,迷迷糊糊地闔上眼皮。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趙卿陸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上,她條件反射般地往被子另一頭拱了拱,床位是空的。
門縫洩露一絲光亮,趙卿陸揉眼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光腳走到客廳,沒見到人,空氣裡飄散著若有若無的菸酒味。
趙卿陸愣了愣,叫了幾聲謝遇時的名字沒人應。
餐桌上放著杯溫開水,她抿了幾口,正準備回房給謝遇時打電話,鼻尖的酒味陡然變重,大片陰影罩上她半邊臉。
「你嚇死我了。」
謝遇時沒說話,臉色泛沉,目光緩慢下傾,瞥見她光禿禿的腳後,稍滯後轉身折返到臥室,出來時手上多了雙拖鞋。
先替她拂腳上的灰,然後才將拖鞋套在她腳上,以半蹲的姿勢安靜看著她。
趙卿陸被他看得不自在,乾巴巴地問:「你這是喝醉了?」她輕輕戳了戳他的肩,目光有些懵,「還是在夢遊?」
「……」
謝遇時垂眸看向自己左肩,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眼尾上揚,失了穩重,多出幾分輕佻散漫。
在趙卿陸錯愕的目光下,他起身握住她的手,抵在嘴邊吻了一下。
雖然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但莫名給了趙卿陸種「我剛才洗了把假臉」的錯覺。
她更懵了,也不知道對面的男人在發什麼神經。
趙卿陸認真思考後,將他發癲的行為歸咎為喝醉後夢遊症發作。
「你幹什麼呀?可別把酒氣過到我手上了。」她板起小臉,一副「別以為在夢裡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的傲嬌模樣。
嫌棄歸嫌棄,心裡的小雀躍也不是假的,猶豫了會,終歸還是沒有抽回手。
她的手掌薄而瘦,骨感分明,謝遇時卻像握著價值連城的寶貝,很久都沒有鬆開手,不緊不慢地揉捏著。
「沒喝醉,也沒在夢遊。」他聲色略帶笑意。
趙卿陸狐疑地看他:「那你正常點,這都不像你了,突然變得這麼親暱,很容易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別有所圖。」
雖然這些天為了追妻,他一直不在正常頻道上,但這一刻已經奇怪到跟被人綁架了一樣。
再往前追溯,似乎從他出現在機場的那一刻起,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轉瞬即逝的寂靜後,謝遇時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不是別有所圖,我是居心叵測。」
「……?」
她、就、知、道!
母豬會不會上樹她不知道,但謝遇時一定不會做人。
不怪趙卿陸會曲解他的意思,這種弦外之音但凡是個人都聽不懂。
「卿陸,」他極薄的眼皮壓出一道深褶,「在知道譚建彬想對你出手後,我心裡的害怕並不比你少。」
趙卿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謝遇時閉了閉眼,不想將下午發生的事情再次回憶遍,便岔開話題,「我這人不會說好聽話。」
「你也知道呀。」她忙不迭點頭附和。
「……」
「這不重要。」他沉聲道,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索著她唇角,「卿陸,以後……」
他頓了頓,用「你想去哪我都會一直陪著你」取代霸總言論「我不許你離開我視線」。
趙卿陸神經霎時崩開,「那恆越呢?你工作這麼忙,哪有時間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