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螢幕上,彷彿結婚快四年的老公只是路邊盛開的一株老掉牙的塑膠草。
謝遇時:「……」
忽然,大片的陰影蓋在趙卿陸臉上。
她下意識抬頭,謝遇時已經起身,單手插進衣兜,姿態散漫,臉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似乎這些天展露出來的溫情都只是她的錯覺。
陰影一寸未挪,伴隨而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趙卿陸嚥了下口水,磕磕巴巴地說:「新的一年,你想從家暴開始嗎?我剛才也只是實話實話嘛。人家確實就是比你小一歲啊,總不能讓我把你塞回孃胎重造,順便篡改下年紀吧。」
因為心虛,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敢看謝遇時,直到清淺的呼吸反覆撥弄著耳垂。
謝遇時躬身,拉平與她的視線,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遊戲別玩太久,輻射傷身體,我在房間等你。」
趙卿陸:「?」
謝安蕊眨眨眼睛,在旁邊忍不住問:「哥,你真要走?」
就這樣被氣走了?
謝遇時腳步不停,拖著字音:「人老珠黃的二十八歲老男人不配留在假十八歲、真二十二的小仙女面前礙眼。」
謝安蕊:「……?」
她幹什麼了她?年齡攻擊最可恥了好嗎?
謝遇時這人說話狗歸狗,但言出必行,不像趙卿陸只愛逞一時口嗨,在趙卿陸陷入「等她做什麼?這狗真想家暴了?」的迷茫中,他已經來到書房陪孤寡親爹下起象棋。
人走後沒多久,遊戲也差不多結束。
後半程一路被吊打,謝安蕊玩得意興闌珊,說了句「不玩了」後,手機丟在沙發一角,扭頭不期然瞥見趙卿陸目光呆滯的模樣。
怪不得她說怎麼玩著玩著,隊友就跟被敵方施了變成豬的魔法一樣。
謝安蕊想起剛才那一幕,止不住好奇地問:「嫂嫂,你真不喜歡我哥啊?」
難怪她哥做了這麼多,嫂子都不為所動,聽說現在還在分房睡。
趙卿陸剛收拾好心情,轉頭聽見這麼一句,微滯後大大方方地承認:「喜歡啊。」
謝安蕊聽傻了,驚愕之下直接把「趙卿陸喜歡謝遇時」這個關鍵資訊忽略了,而是問:「那你剛才還這麼編排我哥?」
一時嘴嗨,倒把這茬給忘了!
趙卿陸還在「我現在去給他磕頭道歉還來得及嗎」、「要不還是誇誇他腰好腎好、至死是少年」兩者間反覆橫竄,謝安蕊已經開啟嘴炮模式,非得把剛才在「沈緒是不是煙囪轉世」話題上落的下風,在這個千年難得一遇的節骨眼上找回來。
瞅著趙卿陸悔不當初的表情,謝安蕊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這下好了,人都被你氣跑了,我看你就等著追夫火葬場吧!」
「你這張嘴也是牛逼了,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不討喜的?」
「以我哥這小肚雞腸的脾性,怕是沒個三天三夜不會消氣的。」
空氣短暫地安靜了下。
「你真以為你哥是小說霸總降世呢?」趙卿陸逮住bug就狙,嫌棄地翻了個白眼,「還三天三夜,我看鐵牛都沒他這麼能耕。」
謝安蕊沒談過戀愛,所有的黃色廢料還都是大學室友午夜時分多巴胺分泌失調時,灌進她耳朵裡的,這會難免反應遲鈍,等她後知後覺解析完「三天三夜」的真實含義後,瞬間瞪大眼睛,鼓起的腮幫子明明白白地寫著:我還只是個孩子,你為什麼要給我聽這些髒東西?!
趙卿陸絲毫沒有汙染了純潔少女的愧疚感,心裡想著一會改怎麼挽救被自己作死的夫妻情。
謝安蕊剛才說這麼多有的沒的,有一句倒說到了點子上。
就謝遇時這種小肚雞腸的男人,難哄極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