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謝安蕊已經著手畫效果圖,趙卿陸一直在旁邊監督著,對她的設計稿不甚滿意,一個勁地在雞蛋裡挑骨頭,要麼嫌款式不夠大膽創新,要麼抨擊線條不夠流暢,好幾個設計方案都被駁回。
謝安蕊其實有設計天分,但她大學過得太混,落下不少功課,基礎功沒打紮實,僅僅憑藉靈氣,說到底還是不能設計出好的作品。
這些道理謝安蕊自己也懂,但被人抨擊得一無是處,多少讓她感到挫敗和不悅。
她雖然比不上laura那種級別的設計師,但也不至於像趙卿陸說得這般差吧。
謝安蕊默了默,也開啟擴音,下巴支在桌子上,眉眼耷拉著,委屈巴巴地拖長音節:「明明我才是服裝設計專業的高材生,她一門外漢哪懂啊。」
高材生這三個字聽上去多少有些離譜,謝遇時裝作沒聽見,稍頓後旁敲側擊道:「小蕊,你要是質疑你你嫂子的能力,可以去網上搜尋她出席各大品牌的造型圖。」
緊接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在服裝搭配方面,門外漢這三個字貶低她了。」
謝安蕊:「那審美能和親自上手設計相提並論嗎?指指點點誰不會啊。」
「她有審美就足夠了,畢竟畢設是你自己的任務,最後必須由你親自上手。在一定程度上,你們正好可以取長補短。」謝遇時摘下眼鏡,捏著鏡腿,不疾不徐地說。
謝安蕊受趙卿陸支配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這會什麼也聽不進去,「你說了這麼多,還不是不想接她回去。」
謝遇時正想說「沒有的事」,聽見她繼續說:「你要是再不接她回去,我就……」
趙卿陸這次出門打算從市場買些輔料回來,還沒上車,發現自己把手機落在謝安蕊臥室,她原路返回,敲了敲門,沒人應。
卻因她這動作,掀開一條縫,裡面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了出來。
像是在打電話,謝安蕊聲音有些急:「你要是再不接她回去,我就讓她……不痛快。」
趙卿陸眨了眨眼。
猜到不錯的話,這個「她」就是自己。
空氣再度安靜半晌,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低磁冷鬱,被暖氣送到趙卿陸的耳畔,格外清晰。
她的心臟跟著砰砰直跳——
那會,她聽見謝遇時說:「謝安蕊,別欺負你嫂子。」
第19章 做人了嗎 野草哪有家草騷
淮南路新開了家酒吧, 週六晚上,趙宴回以大舅子的名義,把謝遇時約了出來。
十點的墮落街夜色正好, 霓虹招牌閃爍, 在夜幕中綴成一條彩色光束。ber裡樂聲躁動,彩燈變換間,舞池中央影影綽綽。
謝遇時到的時候, 趙宴回已經在三樓卡座上候著, 除他外,還有三四個眼熟的狗友。
姍姍來遲的人慢條斯理地將羊絨大衣遞給侍從, 挨著趙宴回坐下。
不同於往日一絲不苟的打扮, 他在裡面穿了件黑絲綢襯衫,質感垂順, 劉海散散地遮住眉眼,沒戴眼鏡,眼窩在昏暗的燈光下被襯得極為深邃,挺直的鼻樑在臉上削下一片陰影, 整個人氣質慵懶,帶點斯文敗類般的頹喪感。
趁人不注意,趙宴回暗地裡給趙卿陸發去簡訊:【你多久沒見到你老公了?】
趙卿陸沒多想, 直接回:【半個月有的吧。】
趙宴回:【我覺得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趙卿陸:【?】
趙卿陸:【你說話非得跟謝遇時一樣九曲十八彎嗎?】
餘光裡,男人修長的指節握住玻璃杯壁, 輕輕晃動著。
趙宴回嗤了聲,彈了下菸蒂,緩慢輸入一段話:【你這老公估計犯相思病了,現在整個人憔悴得跟從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