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聲音,身體裡,潮汐翻湧。可就在這個一切都失去控制,一切都喪失理智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張臉。向佐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想起那個女人了。他這麼想起那張屬於另一個女人的臉時,不由得睜開了眼。
面前這個女人的臉十分年輕,幾乎介於女人與女孩之間,那種稚氣未脫、性感未成的女子。向佐看著她,看了許久,一動不動,突然之間,身體裡的潮汐迅速而殘忍地衝刷掉滿漲的情慾。向佐推開了她,不准她再動。梁琦不肯相信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如此冷靜,不,他哪裡是冷靜,她明明感受到他的堅硬。“身體不撒謊的,不是嗎?Mark,你別騙自己了!”梁琦的拳頭抵住他的肩,要吻他,重新貼緊他。可向佐一隻手就阻止了她所有的動作:“Gigi,對不起……”梁琦狠狠地咬他:“為什麼不可以?你告訴我為什麼?”“……”“……”“因為你不是她。”她雖喜歡他,可同時她也是倔強又高傲的女孩,這番話落在她耳裡到底會有多刺耳,向佐已無從分辨,他只知道這次她眼眶通紅地跑了出去,直到凌晨,都沒再回來。
這回,換梁琦在酒吧買醉了。
第七次對大律師欲行不軌未果,被大律師以合法、合情、合理的理由“請”出門的夜晚,當然也是個十分適合借酒消愁的夜晚。
這女人喝懵了,沒有錢付酒賬,孫建嶽被她急call來,就見她在舞池中獨自跳得十分起勁。
但孫建嶽還是不太敢認這個女人。早上從航站樓裡出來的她,還是個高傲的小孔雀;此刻舞池裡的她,更像是柔弱無骨的小白蛇,白色T恤,白色熱褲,再尋常無奇的打扮了,可……那腰扭得,不知要銷掉多少人的魂。
孫建嶽之前可不知道她舞跳得這麼好,不禁愣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瞥見某個好色的醉鬼藉著酒勁蹭到梁琦身後,看樣子像是欲行不軌,孫建嶽這才衝進舞池把梁琦弄出來。
梁琦被他扣在懷裡,一抬頭,看著他就笑了:“你來啦?”
這個女人,為了向佐,短短時間裡國語進步極快,笑吟吟地盯著一臉菜色的孫建嶽:“我們去喝酒!”
“我送你回酒店吧。”
“不回去!”
梁琦賴著不走,酒量十分好,嘴巴又刁,專挑貴的喝,一瓶黑方見了底,吐完回來,沒事人一樣,繼續喝。
孫建嶽想,黎明未至而黑暗未退的時刻,人是不是多少都會有些犯罪的慾望?比如說現在,凌晨三點,酒吧快要打烊,他看著小口嘬著酒杯的梁琦,忽然間,想要吻這個女人。
在他把邪念付諸行動之前,梁琦突然“啪”的一聲丟了酒杯,抄起空酒瓶指著他:“我到底哪裡不好?你說!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她終於醉了。
孫建嶽見她偃旗息鼓,趕緊想辦法把她弄下吧檯帶走,卻不料下一刻就被她抓住手。孫建嶽反應不及,手心下一秒感觸到非比尋常的溫香軟玉。梁琦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那綿軟的、線條起伏的軟雪,就在他手心的滿握之下。看著瘦,原來是深藏不露。孫建嶽一時間如遭電擊,他發誓自己那一刻是窒息的,梁琦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頹喪,甩開他的手,趴回吧檯上。“我差點忘記了,你是gay……你怎麼懂得,哪個女人好……”孫建嶽一怔。梁琦枕著她自己的手臂:“國語怎麼說的?哦……玻璃。”孫建嶽好不容易弄明白過來,即刻哭笑不得:“你胡說什麼呀?”“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Eric。”Eric?他的老闆……這女人以為他喜歡他的老闆?喜歡一個擁有八塊腹肌的男人?孫建嶽氣得忍不住去揪她的耳朵:“你胡說什麼?”
梁琦耳朵疼,報復性地咬孫建嶽的手,待孫建嶽終於聽明白她這亂七八糟的國語到底是在說些什麼時,只剩無限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