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的了,到X市要半夜十二點。徐曼不想回家,不想讓家裡知道這件事,便隨便找了家便捷式旅店住了下來。
閉著眼睛卻睡不著,腦海裡像幻燈片一樣閃著和海濤認識的點點滴滴,不禁淚流滿面。
和海濤是校友,同系不同班。那時兩人同在系學生會,海濤是體育部的骨幹,風頭正盛,自己是編輯部的,負責校刊。剛好有一學期讓她負責體育專欄,兩個人接觸得便多了,筆下常常出現海濤的身影。一文一武又常被人拿來開玩笑,彼此也就漸漸當了真,感情水到渠成。回想起來兩個人也確實沒經過什麼磨難,回憶都是一些溫馨片段。
最不如意也不過是,當年畢業父母堅持要自己回X市,自己向他們提了提海濤,卻被強烈否定了。在父母的眼裡,兩個孤身的孩子,沒有家庭的支撐獨自在外漂泊,想立足那是不可想象的。尤其聽到海濤家庭並不富裕,便二話不說親自跑到S市要把自己帶回去。那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勁,就是死咬著不分手,不回去。
和家裡冷戰了近半年才落得現在母親電話一打過來就是滿嘴嘮叨的局面。海濤於是跑起了銷售,他說銷售賺的錢快,我們只要存夠了錢能買得起房子,想必那時候你父母也不會反對了。彼此都是這麼努力工作,覺得好日子就在眼前,怎麼就會出了這麼一件事呢。
想起海濤跑起銷售後應酬也總是越來越多,煙也會抽了,酒也會喝了,人逐漸消瘦了,自己不是不難過的。也曾勸他改行,他總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現在很好,一切很快都會好起來的。
難道生意場真的是銷金窟,真的是大染缸,才染出今天這出事情?
想到這裡徐曼猛地坐起,自己怎麼了,怎麼能懷疑海濤。他是多麼好的人,他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哪怕,哪怕真的有這種事情發生了,他也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
徐曼拒絕自己再想下去。她不停地告訴自己要睡覺要睡覺,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就這樣反反覆覆到天亮。徐曼出了酒店在路邊買了個饅頭。
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不知道顧麗麗起床了沒。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
響了半天電話才被接起,那頭響起顧麗麗惺鬆含糊的聲音:“你這死女人大清早不睡啦,把我吵醒。”
徐曼聽到熟悉的聲音,心裡一暖,聲音低低地說:“麗麗,海濤出事了。”
話畢,眼裡閃著淚光。
“啊,出啥事了!”顧麗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徐曼把事情緩緩講了一遍,臨了加了一句:“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方面她和麗麗關係比較鐵,可以幫她想想辦法,另一方面自己一個人窩著這麼一件事也實在需要傾吐。況且她知道麗麗剛好有個姑父是在公安局的,或者可以幫忙打聽打聽。
顧麗麗徹底醒了,喃喃道:“NND這種事也讓你遇到了”
急忙又安慰徐曼:“你別難過,千萬彆著急,咱慢慢想辦法,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先接了你再仔細商量。”
顧麗麗蓬頭垢面開著一輛紅色的小QQ火速趕到,也不過花了十來分鐘。
一下車,顧麗麗便風風火火地給了一個大擁抱,拍拍徐曼的肩膀說別擔心別擔心,咱們班有座大佛你怎麼忘了,現在剛好在公安局。
徐曼一愣,遲疑地問:“你說陳哲?”
顧麗麗笑道:“可不是,人家可厲害了,眼下是刑偵大隊隊長,按這趨勢,過兩年評個副局,再過兩年轉個正都不在話下。也不想想他老爹是誰,咱X市還不只手遮天。你咋把這大佛給忘了呀。”
徐曼扯一扯嘴角,苦笑:“他會幫我嗎,我和他好多年沒聯絡過了。尤其。。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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