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表面上的世界所看不到的風景所存在的地方,都統稱為異域。而陰陽路,就建立在這個異域之中。
它是通向異域的道路,同時也是異域的一部份。
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到底存在了多久,到底為什麼而存在。而和現實世界相比,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為表的世界,其實根本沒有人可以給出答案。因此當有人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存在著表裡兩面,陰陽雙極的時候,這個只有使用特殊的方式特殊的道具才能進來的世界就被稱為異域。
異域之中充滿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不可思議,存在可以解釋的東西也存在無法理解的東西。
當章文把腳踏上那片泥濘時,他已經無法肯定自己踩著的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些泥土。或許也只不過是同樣叫做“泥土”的另一樣其實完全不同的東西也說不準。
為什麼會產生這種疑惑?
原因是因為,從這片土地之中,從腳底傳來的感覺之中,章文只感到了寒意,讓人寒毛豎立的冰冷的寒意。
章文不止一次地懷疑其實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才會覺得渾身冰冷。並且不止一次地看到身邊走過了很多自己處理過的面對過的犯罪者和屍體,他甚至還看到了今天早上才發現的那兩名死者的屍體和自己擦肩而過。
因此章文真的不止一次地懷疑,其實這個世界是真的死者生活的世界。
他知道這樣想很不科學,但身體不停增加的沉重感覺讓他無法脫離這個思考。但相對的,在產生這種錯覺的同時,他又非常確定自己是活著的。
因為呂望就站在他身邊和他並肩行走著,他的聲音就在耳邊不停地迴響著。也許是這個灰白世界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冰冷,所以在章文眼中,呂望手中的那躲燈火,成了他唯一感到溫暖的源泉。
時間或許過了很久,也或許其實並不是太久。當呂望從閱家的歷史解說到那對兄弟並不是正常人類而是閱家供奉的過去的先祖亡靈時,章文已經不知道他們到底走了多遠。
彷彿永遠都走不到盡頭,而眼睛所看到的黑暗也彷彿無窮無盡。
然後,當這種感覺開始加深時,呂望終於停下了腳步。而那個時候,關於閱家的話題,早就已經停止了不知道多久了。
“呂望?”
不解地看向旁邊,當章文視線注意到對方低頭盯著自己的身下時,他也下意識地跟著看下去。
兩人走過的是泥濘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那行走的過程讓章文一直有一種其實他們腳下的泥路並沒有變化過的感覺。所以當此刻章文順著對方目光向下看時,他才確定,剛才那一切的自以為是其實就是錯覺。
低頭下看,章文發現他們站在了一塊平靜的水面之上。
水面反射著煤油燈的光線映照出了他們兩個的身影,看似相似,實質不同。
咋一看章文覺得自己看到的畫面就是自己,但再細看,他發現,水面映照出的人確實是和自己有著一樣的臉孔,但其他部份,卻完全不一樣了。
不單止是他,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呂望也一樣。
那是兩名穿著和之前閱容那身古裝打扮非常相似的束腰長袍。
黑色的長髮在頭上隨意盤起一個髮髻,拖曳而下的長度幾乎到了腰部位置,素色的衣衫長長地拖到了下襬,腰部束緊,看似能夠靈活活動但對於現在人來說卻是各種不方便的裝束,完完全全就是剛才閱容那個古裝打扮。
要不是樣子太過相似,章文都以為自己看到了祖先。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盯著水下的人看,但當他抬頭打算對身邊的人說點什麼時,他發現,不單止整個世界,就連他們自己也跟著變了。
乾淨清澈如純水彩顏色的蔚藍,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