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每日都來,到後來變成三日一次,只給一些圖紙,每次一套舞,讓寒雨自己去學,然後跳給她看。
夏姬不喜歡說話,寒雨對這個老師恭敬有加,也不敢多問別的,所以她不知道夏姬對她的態度,倒是臨淵很滿意的告訴她,夏姬說寒雨是她見過悟性最高的舞者。
寒雨聞此,高興了好幾日,練習的時候,更加敢於釋放自己,進步愈加迅速。
又一年,院裡的花草長得兇猛,已經高人一頭,滿院的空地,除了蔬菜就是花草,只留出一條蜿蜒的石頭小道。
屋前的梧桐愈發茂盛,發達的枝葉幾乎將大半個小院籠罩其下。
原本不大的庭院竟然有些幽深起來,站在小院門口,入目皆是不同種類的花朵,一眼看不到頭。
竟然有些隱居的感覺。
二人看著這長得雜亂的花草,默契地未曾加以修剪,或許二人都懂得欣賞自然之美。
聽送菜的下人說,江府的小少爺江濤竟然是個神童,兩歲半的小孩在年夜飯的時候,大吟史詩。
也是,那樣的一雙父母,生出神童倒也不怪。
“在想什麼?”
熟悉的溫潤男聲響起。
寒雨看著院子裡那棵已經落葉的梧桐,良久。悠悠開口。
“沒有了父親和家族的神童,會是什麼樣子?”
臨淵笑了笑,“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寒雨一愣,是啊。能變成什麼樣子?
自己在很小的時候,沒有了父母和家族的庇護,不是也活得很幸福?
如果沒有江闊,她或許還會更幸福。
她不是神童,離了父母和家族還能活得好好的,神童自有天佑,還怕什麼?
所以,這個神童如果沒了父親……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四年的最後一年,臨淵和“夏姬”已經很少再教她東西,大多時候是自己在練。
或者兩人出府去。在坊間走走,多多接觸些人情世故。
相處這麼多年,二人愈發的默契。
冬天,相約四年的期限就要到來,二人越來越沉默了。
再三個月。江南的積雪融化,陽光明媚,又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
某天下午,院外徘徊起一陣輕巧而凌亂的腳步聲。
那聲音漸漸的朝一個方向遠去了,過一會又回來,重新朝另一個方向走,然後又回來……如此往復幾次。終於重重的停下來。
屋內的兩人相視一笑,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一絲孩子般幸災樂禍的笑意。
“咚咚咚——”
低低的敲門聲響起。
那聲音很低,很小,可見敲門人力量不夠大,拳頭也不夠大……是個小孩。
呵呵。
兩人默契地一點頭,寒玉站起身來。
“咚咚咚——”
敲門聲有些急促起來。伴隨著一個有些口齒不清的稚嫩聲音。
“……有人嗎?”
寒玉一路順著小道,分花拂柳,不緊不慢的走向大門,聽著那小孩的聲音越發急促起來,她才輕輕拉開門。
門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三四歲的樣子,不到寒*的高度。
他穿著一件合身的海藍色絲綢小長衫,一雙藍棕色牛皮小長靴,腰間掛著一枚白玉玉佩,脖子上戴了金鎖……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受寵的小少爺。
此時小孩兒正像個大人似的揹著雙手,從下而上的看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女人。
不過三四歲的小孩,那姿勢,那神情,那態度……倒真正有點神童的樣子。
寒玉有趣的打量著眼前人小鬼大的小孩,等著他先開口。
果然,小孩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