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迄今仍無絲毫正確的線索,急的一個個焦躁難安。
再拖下去,金銀珍寶可就被搬光啦!
日後走遍天下追贓,能追回多少?
夜市其實不怎麼熱鬧,燈火倒還明亮。
兩個偵查返回的大漢,滿身疲憊無精打采,在人叢中毫無戒心,他們的確累壞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也會失去戒心;累垮了毫無成效的失敗者,更易忽略潛在的危險。
左右四個行人突然同時出手,掌劈玉枕指攻脊心,重掌與點穴術全用上了,向裡一夾,挾了便向後轉,鑽進一條小巷,形影俱消。
夜間在行人多的大街偷襲,三流混混也可以把一流高手撂倒。
欽差府的走狗無一庸手,偷襲的人更是高明。
兩大漢突然驚醒,張開眼便知道完了。
闖江湖的亡命之徒,知道一旦被仇敵擒住的結果,聲望愈高的人,存活的希望就愈少。
是一處斗室。兩盞菜油燈光線暗紅,但足以看清室內的情景,人的面目一覽無遺。
人被綁牢在長凳上,長凳豎立,人等於是雙手被反綁,雙膝半跪地動彈不得。
五個人在伺候他倆,一個個面目陰沉殺氣騰騰。
“你們要幹什麼?”跪在右面的大漢依然兇悍,問的口氣依然保持強者的氣勢。
“陰司惡客姓潘的,把走狗的嘴臉收起來好不好?”
四海狂客倉童毅含笑伸手,親熱的拍拍對方的臉頰,像在拍嬰兒:“請你們來談談,談你們串通一教一門,合夥劫貢船監守自盜的事,希望你老兄衷誠合作,咱們的要求不算過份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不要這筆財,保證你死不了,如何?”
四海狂客不是千手窮神的人,都是糾合了一些同道,趕來發橫財的人,各行其是,有必要時,臨時相互呼應。
但絕不可能聯手合作。
而且相互猜忌保持距離,不希望多一群人瓜分金銀珍寶。
“你們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陰司惡客咬牙切齒:“咱們丟了貢船,留在荊州與武昌的家產,不但全部被抄,而且還得繼續籌款借貸賠償,每個人都焦頭爛額,你怎麼血口噴人,說咱們監守自盜,勾結外賊搶自己的船?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是嗎?瞧你說得多可憐!”
“在下用不著你可憐,我陰司惡客也從沒心慈手軟,可憐過任何人,在漢陽逼稅,一次處死百十個抗稅百姓,我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我做的任何事,都不會否認,是對是錯我從不介意,你不要侮辱我。”
“呵呵!可敬。你們有三艘貢船,兩艘副舟,走狗與役夫全算上,總數約在一百八十人左右。也許你並不知內情,並沒參與其事,主事者另有其人。事發的當晚,你人在何處?”
“在州北的老鸛嘴埋伏,準備等次日貢船抵達時,殲除一教一門的劫船匪徒,沒想到……”
“難怪,很可能你被蒙在鼓中,不曾參與其事。但我必須仔細盤問來龍去脈。策劃的人,把你們一些不知情的人派往老鸛嘴,留下的人乘機在邵伯鎮裡應付合力把船弄走,你們的人一南一北,機會製造的天衣無縫。現在,告訴我,你們怎知道劫船的人是一教一門?第二天就公告劫船匪徒的底細,未免太神了吧?”
“在湖廣沒出發前,我們就得到線索了,咱們派有人臥底。”
“但你們卻估計錯誤,在錯誤的地方埋伏。既然派有臥底的人做內應,就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我再問你……”
“你不要問我,我不是參與機密的人,沒有內情秘密可以告訴你,我不再回答你任何問題。要殺要剮,你瞧著辦好了。我陰司惡客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一代兇梟,而是真正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