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溪澗道:“皇上,請吧。”
皇上點點頭,竟然走在最前,剛下密道就看到入口階梯那把插於地上的長刀。
皇上走上前,按住那刀柄,苦笑道:“想不到,那個故事是真的。”
溪澗沒有言語。
前面漆黑一片,可似乎皇上什麼都看得見,藉著微弱的光線,我看他側著頭,似乎在聆 聽著什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當日一樣,聽見了這裡還殘存著的那些靈魂留下的嘶吼 。
溪澗要上前,被皇上一手擋住,轉身道:“當年……還有八十八侍衛,而如今朕卻一無 所有,這是天意嗎?”
溪澗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說:“皇上,請……”
皇上慢慢地挪動著步子,我似乎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絲微弱可憐的氣息,這種氣 息在一剎那就將他皇者的氣息給狠狠壓了下去,如今走在這密道之中的不是皇帝,不是天子 ,而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想拼命活下去的人,還帶著兩個曾經想取而代之逆子,一切逃避著 另外一位逆子的追殺。
密道很遠,但我覺得每走一步就好像走了上百里路一樣。我記得溪澗給我講過的那段故 事,不,是往事。當年的皇上在走到密道的另外一頭,謀臣府之後,等候在那裡的是一位謀 臣,而那位謀臣就是那場政變的幕後主使者,他持劍對準了那位皇上的咽喉,但最終沒有刺 下去……為何?為何沒有刺下去?當然不會有良心發現,當然不會……
走了沒多久,我便聽到密道另外一頭入口鐵欄被狠狠關上的聲音。那聲音猶如一記重錘 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我深呼吸一口氣。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我意料之中,只是這中間還有一個環節,我沒有猜到。
當年那個皇上,為何沒有死?為何還活著?
如今沒有追兵,我卻依然感覺死亡離我們越來越近……
出口,終於到了出口,出口處發出那種詭異的綠光,大家停下腳步。皇上看著綠光,問 :“溪澗,那是什麼?”
溪澗搖頭:“不知,我的鷹騎應該一直都在謀臣府內等著,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溪澗說到這,又轉頭看著我,我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說謊,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即便我心裡知道……
我走過皇上和溪澗的身邊,來到最前面,推開密道入口的門,回頭對他們說:“終究還 是會走這一步的……”
我第一個走出密道,來到書房之內,書房還是依舊,但書桌上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我點頭:“果然……”
皇上看著我問:“什麼?”
我說:“沒什麼,只是……我又猜中了。”
我引領著其他人向大廳方向走去,溪澗走在最前想給自己埋伏在這裡接應的鷹騎發出信 號,但訊號發出,卻沒有任何人回應。走過迴廊,大廳外的院落走廊,清楚地看到那頭巨大 的獨山玉所雕刻的山羊發出讓人恐懼的綠光,而在那綠光的照耀下,整個院落中都鋪滿了屍 體。
對,是鋪滿。一層又一層的屍體……
院落中鋪滿的屍體圍成一個圓圈,在圓圈中間坐著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已滿是鮮血, 但卻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女人……
一個總是平日打扮成男人,但卻是女人身的女人……
肆酉……
不,是尤幽情。
尤幽情癱坐在中間,沒有一點生存的氣息,那獨山玉山羊所發出的綠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顯得特別的詭異,特別的恐怖。我們都停住腳步,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溪澗完全呆住了, 指著那尤幽情,張開嘴,半響不知道應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