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人在頭顱被砍下之後,還能活上一時片刻,看來是真的。天輔頭顱上那雙滲血的雙眼瞪大,盯著廖荒的面部,耳邊還回響著剛才廖荒揮刀前說過的話:“我說過,我不會做第二個宋一方。”
大門主,我失敗了。
……
大營外,遠處的山崗之上,站在一顆大樹上的白蘭抬頭看著天空,看著星辰中一顆星星劃破天際,跌落向遠處,在空中留下了最後一抹光明,隨後便灰暗了下去。
白蘭喃喃道:“武曲星天輔墜落了,接下來會是誰呢?”
……
鐵甲衛營地中,霍雷躺在堆滿穀草的馬車上,睜眼看著天空中落下的那顆星星,隨後閉上了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
天啟軍營地正中,廖荒的親衛隊已經將天輔的頭顱掛到了旗杆之上,下面圍滿了議論紛紛的赤雪營軍士,不少人都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在廖荒身邊的宋先。宋先並不在意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反而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廖荒盯著天輔瞪大雙眼的頭顱道:“宋將軍,如果你跟著天輔,說不定以後會成為天佑宗的一員悍將,我確實沒想明白,為什麼你會臨陣倒戈,告訴我他的計劃?我曾經聽說過,天佑宗九門主在尋找九子名將,天輔選中的人就是你。”
“呵,九子名將。”宋先笑道,“神棍說的話你也相信?”
“但你要記得,是他讓你變得更強”廖荒壓低聲音,但說話聲卻像一把利刀刺進了宋先的心中。
“的確。”宋先轉身離去,“但我寧願還是從前那個宋先,有家有兄弟姐妹的宋先。”
'第兩百一十七回'玉望的偽裝
煙霧繚繞的地下皇陵入口,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純銅香爐,香爐中插著五色焚香,在邊緣處掛著無數人發,祭祀時以人發代替人頭,這是當年祖帝盧成月統一東陸之後下的一道旨意:以人頭祭祀太過於殘忍。
香爐周邊的人發中有大門主、天任以及麾下皇立聖教鐵甲團所有軍士的,每人一根或者數根頭髮,用以代替人頭向皇陵中盧成家祖輩謝罪。
一名天佑宗的巫師全身塗滿了所謂的神油,站在香爐前舞動自己的雙臂,嘴裡唱著別人聽不懂的歌謠,甚至離他最近的那名衛士都沒有辦法聽懂他口中唸叨的是什麼地方的語言,又像詩詞,又像歌謠,但那名巫師卻簡稱自己所唱的是神曲。
當然,那也是天佑宗的神曲。
闐狄一個人站在遠處,左右兩旁各站了兩名實際上也是天佑宗門徒的太監。兩名太監攙扶著全身發軟的闐狄,聽直了自己的後背,高昂著頭顱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神聖的時刻,在他們的眼中香爐旁邊掛的並不是人發,而是人頭。天佑宗以這樣的方式來“謝罪”對他們這些門徒來說,已是對盧成家極大的尊重。
“祖宗沒了,什麼都沒了……”闐狄像一灘爛泥似地癱倒在其中一名太監的身上。
一個月前,天佑宗大門主誘騙了幼小的大統帝,拿著皇陵的鑰匙,帶領著皇立聖教鐵甲團的軍士開啟了皇陵,從而導致了兩個結果,其一闐狄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在皇陵內一直有一個叫軒部的神秘組織在保護著,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原本絕望的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隨之來人又告訴他,雖然軒部頑強,但三日之後還是被皇立聖教鐵甲團和天佑宗所僱傭的風滿樓殺手悉數剿滅,全軍覆沒。
第二個結果便是,天佑宗花了整整十天,將地下皇陵那些陪葬的金銀珠寶器皿全部運送出來,直接運往國庫,但國庫的鑰匙卻掌握在大門主的手中。
他記得那天早朝的時候,原本睏乏的大統帝,見到大門主手中拿著的那顆散發出五彩光芒的夜明珠時,驚喜萬分,舉著那顆珠子在騰龍殿上繞著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