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將軍回來」一名軍士忍不住叫道,伸手就要去抓宋先,可手剛伸出去,就看到宋先奮力用左手和右側的肩膀將兩側的大門關上,在門縫關上的瞬間,又一個百姓從城牆上摔了下來,落在門縫前幾丈之處。
那人側著頭,瞪大眼睛看著門縫內,被摔斷的手臂還在微微發抖,折斷的手指彎曲著,用盡最後一口氣伸手,指向城門中的宋先,嘴巴微微抖動,似乎想說什麼,可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大門合上,還是那聲沉悶的關門聲,和開門時一樣,彷彿是最後希望破滅的聲音。
門外,天啟軍赤雪營的軍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靜靜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門內,宋先趴在門上,咬緊牙,抑制住喉頭的湧動,不想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在他身後,站著持刀的嶽翎炎,黑暗中,嶽翎炎揮手讓開門的輕足兵離開,單獨留下自己一人。
「為什麼你不走,你明知道,你就算回來,該死的人一樣會死,這是他們的命,逃不掉的。」等輕足兵離開後,嶽翎炎開口問。
「對……你說得對……這也是我的命,逃不掉的,至少這場遊戲你們的統帥沒有全勝。」宋先沒有轉身,依然趴在城門上。
「這是他的遊戲,不是你的,你應該走,走了或許還能想辦法復仇,我也期待能在戰場上與你一戰,公平的決鬥。」嶽翎炎緊了緊手中的軍刀。
宋先手臂離開那扇沉重的城門,轉過身來:「以前有個半桶水的軍師對我說過,這天下不能有真正的公平,因為一旦真正的公平出現,就會打破原有的平衡,就如人一樣,天生下來就會分個三六九等,我想在你們皓月國也一樣,這是無法改變的。」
「但我覺得你有希望,你有希望能消除打破這種不公平的平衡。」嶽翎炎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達的是什麼,腦子中不再出現空白,而是無盡的黑暗,這種黑暗漸漸撲向宋先,似乎想要將對方吞噬。
「我投降,我願意歸順皓月國」宋先突然昂起頭說出這樣一句話。
嶽翎炎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問:「你說什麼?」
宋先重複道:「我說我投降,我要歸順皓月國,任憑你們差遣」
「為什麼?」嶽翎炎問,宋先的突然轉變讓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我問你,你忠於的是什麼?你們的統領?」宋先沉聲道,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轉。
「不……」嶽翎炎否定了,但在否定的同時聲音放低,側頭看了下身後,確定沒有人跟蹤偷聽的情況下又說,「我忠於的是我們的月皇,我們的皓月女神。」
「你可知道,我忠於的是什麼?」宋先說。
「什麼?」
宋先咬牙盯著地面:「我忠於的是腳下的這片土地——東陸」
說完後,宋先的眼淚終於還是奪眶而出,流了下來,但他很快抬手抹去,大步向關內走去。
其實宋先根本想不到,在很久之前,商地千機城的地下水道中,身為天佑宗宗主的鰲戰與皓月國的特使竹內杉也有同樣的對話。
東陸,商地大漠,千機城。
頂層瞭望臺上,阿圖裡斯、竹內杉和鰲戰站在一排,看著遠處空無一人的大漠之中。阿圖裡斯搓著手,不時手搭涼棚焦急地看著遠處,期待著皓月國的先遣軍到達,早些日子他就已經下令讓千機城中的人準備好駐地,還有宴會,吃喝用品,甚至是用以給皓月國士兵**的女奴。
先遣軍的到來,是他的希望,他唯一能夠擺脫天佑宗控制的希望,同時還決定孤注一擲,說服先遣軍的統領,將鰲戰與老大等人徹底趕出千機城,換為先遣軍和守獵者來防守千機城,以達到自己和皓月國單獨合作的機會。
只要能夠得到這支軍隊的庇護,自己以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