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方從戰車猛地站起來,本要高舉的一隻手又放了下來,兩軍對壘,武將單挑,生死 自負,旁人不得插手,這是規矩。可柳惠是從來沒有失手過的先鋒官,怎麼會敗在一個小 夥子手中。
“將軍,我說過,我從前可是打架打出名的,在我眼中,不管是一般人,又或者是三軍 上將,都是一個樣,落在我手中,只有四個字。”敬衫看著已被按倒在地的柳惠,已經緩緩 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往——死——裡——揍”
話音剛落,敬衫的兩個拳頭就已經在柳惠的臉上招呼開來,雨點一樣的拳頭落在柳惠的 臉上,開始柳惠還硬撐著,正臉面對敬衫,想保持最後一絲武將的尊嚴,但逐漸地他感覺自 己的意識有些模糊,甚至感覺敬衫的拳頭就沒有離開自己的臉。
這是人的速度嗎?
兩軍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就如同在城中百姓圍觀普通流氓打架一樣,一 個人將另外一人按倒在地,揮舞著拳頭在其臉上招呼著,一直打到自己精疲力盡,對方暈 倒,這才罷手。
同時,武都城上所站的守軍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所有的鼓聲隨後幾乎是同時響起, 鼓聲的節奏伴隨著敬衫的拳頭的“啪啪”聲。
敬衫終於停下,直起身來,順勢將柳惠也一同拽了起來,隨後右手的拳頭揚在空中。
“最後一拳,是替我娘給你的,因為你罵我是小咋種”
柳惠臉上捱了敬衫最後一擊重拳,身子竟飛出幾丈遠,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之後終於停下 ,四肢還在抽搐著,整張臉已經變形,滿臉血汙,咳嗽了一聲,嘔出一大口血來,血中還混著早已被打落含在口中的牙齒。
我竟然輸在一個孩子手中。柳惠用盡最後的力氣轉過頭去看著陣前的那些部下,部下都 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柳惠將四肢展開,放平,努力睜開已經臃腫的眼睛,盯著滿 是烏雲的天空。
我以為陽光又一次能照耀到自己的身上,將從前的榮譽給找回來,沒想到卻讓我的武將 生涯從今天開始就徹底結束了。
武將,在戰場上一敗,可以以自身失誤,身體不適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卸戰敗的責任 ,但第二敗,你已經沒有辦法再找任何藉口,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這是事實,況且兩軍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會離開對陣的兩人,想掩蓋住這個事實都不行。
真他**的愚蠢,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皇族中還有這種使用地痞流氓打架方式的人? 真給皇族丟臉呀,對,丟臉,但我畢竟輸了,丟臉的是我。
柳惠躺在那一動不動,本應該等著被軍士抬回陣中,等待著最終命運的來臨,但他卻不 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戰敗,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打敗。
敬衫肩頭的傷口還在冒血,他隨手將裡衣扯下來,簡單地將雙肩的傷口給包紮完畢,隨 後將周圍剛才自己扔下的東西都撿起來,在摸到那把黑皮龍牙刀時,自己手中還殘留著的鮮 血滴在了刀身之上,刀身在那一刻同時如同被一陣光照過一樣,反射處一片光芒。
光芒轉瞬即逝,但敬衫卻清楚地看到了刀身上寫著的那二十字銘文——無偏無黨,無偏 無頗,無或作好,無或作惡,取民有道。
此時,在遠處的柳惠已經掙扎著起來,用力的同時已經將嘴裡還剩下的幾顆牙齒完全咬 斷,他抓起手中的短槍對準了敬衫的腦袋。
“糟了”尤幽情叫道,同時將長工取下來,搭弓上箭對準了舉起短槍的柳惠。
我伸出手抓住她已在弦的那支羽箭,搖頭道:“不合規矩。”
尤幽情怒道:“他已輸了還想暗箭傷人。”
我道:“他只是倒下了,倒下但未認輸,兩人還依然在對陣之中,你如果發箭,你才是 暗箭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