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來雞蛋和肉給母親補身子。你能想象當她看到母親又生了個女兒的時候有多失望吧?”
梁淑貞點點頭,這樣的情況她在渤海國也見過不少。
“她本來帶了一隻雞、兩包紅糖上門的,聽產婆說又是個女兒,直接把東西拎回去了,臨走還罵罵咧咧的,說我母親不中用,只會生賠錢貨,哪裡配吃這麼好的東西。”郝勝男的語速很慢,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手中的酒杯卻不曾停過,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幸好河西郡當時已經普遍允許女子自立門戶,祖母再生氣,父親的大部分遺產還是屬於母親的,她奪不走。我母親是個要強的人,她對親友們說:‘誰說我女兒是賠錢貨?這世上難道只有男人才能光耀門楣?我不服,我的女兒一定會勝過男人!’於是,她給我起名叫勝男,這個名字在我祖母那輩人看來可謂是倒反天罡了,但是王上第一次見到我卻很是不解:‘男人有什麼好戰勝的?’她不理解是因為在神族眼中,男人原本就不如女人,如果一個神族女人發誓要勝過男人,那真是奇談怪論。嗨,我扯遠了,再說回我母親。家裡沒了生計,她不得不出去掙錢。她請了孃家姐妹和閨蜜幫忙照顧我,剛出月子就接了父親原來的活,領著車隊翻山越嶺,遊走于山野和市井之間。這其中的各種艱辛她只對我略提過一二。”
“現在好了,”郝勝男笑道,“如今我可是郝家最有出息的人。族裡從來不給女人入譜,我偏偏入了,還給我單開一冊,連帶我的兩個女兒也一起寫了進去。祭祀從來沒有女人的位置,我不但參與了,還排第一個。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族人,現在一個個對我低眉順眼。他們還說,等哪天我致仕了,要請我回去當族長。我說快拉倒吧,我才不操心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可惜祖母去世了,要不然我一定要給她看看,她喜歡的那些孫子、侄孫,一個都不如我。”
“這裡真好,我要是能早點來高昌國就好了。”梁淑貞嘟囔了幾句,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是吧,酒量這麼差?”郝勝男忍著笑給她蓋上一件衣服。
永昌四十八年,南越王趙叔纏薨逝,南越國投降,是為南陽郡。同年,鄭悠兒在眾人不捨的目光中登上了遠嫁的馬車,成為了林長曄的第三任妻子。而在鄭安雅身邊,一支神秘的影衛正在組建,負責這支衛隊的人正是年僅十六歲的鄭蕭兒。
小劇場(一):
“娘,孩兒有件事不知當不當問。”林長卿小心翼翼地問母親。
“什麼事?問吧。”鄭河清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次安雅來,您似乎,似乎……”
“你嫌我對她太冷淡了?”鄭河清終於抬起眼看向兒子。
“是不是安雅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衝撞了您?您可別跟她一般計較,她這個人性格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還有些莽撞。”林長卿說。
鄭河清冷冷地道:“怎麼,還沒成親呢,就向著她說話了?想不到我兒子也是個娶媳婦忘了孃的種。”
林長卿陪笑道:“孃親說笑了,我怎麼會呢。我只是覺得這次安雅辭別的時候,您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要是換了平時,您一定會再三挽留的。”
“安雅是國君,不能在別國住太久,我不留她也是為她好。”鄭河清道。
“這理由說起來很合理,但兒子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您說呢?”林長卿見母親不肯說實話,索性坐了下來。
鄭河清嘆了口氣,說:“卿哥兒,你跟娘說實話,你想和安雅成婚嗎?”
林長卿沒有回答。
“你們的婚約是假的,如果你有其他中意的女子,大可退了婚事改娶他人,安雅不能反對。”鄭河清道。
“可是娘,安雅她……這樣不好吧。再說我也沒有……沒有合心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