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由此我斷定必是有人偷用了玉璽。”
宋楠點頭道:“甚好,你這心思夠細。然則你便暗中查這件事是麼?”
張永道:“正是,咱家知道事情有蹊蹺,誰敢不經司禮監掌印之手便偷用玉璽,這乃是彌天大罪;除了皇上之外,誰也沒這個權利。但皇上若要用印,又何必如此?咱家不敢張揚,便暗中盤查,查出當日當值在印璽房中的兩名司禮監內務在事發之時竟然是全部被太后宮中的兩名公公叫出去喝酒,雖只是短短頓飯時間,但那足以完成偷蓋玉璽之事了。”
宋楠猛然擺手道:“停,我來理一理思路,你見了皇上之後,太后留下你拉了會家常?說的什麼?”
張永道:“我也不知太后為何要留下我說話,太后之前從未這麼做過,問的也是些身體如何,宮外家人父母如何的家常話。”
宋楠點頭道:“之後印璽房中的兩名當值太監被太后宮中熟識的公公拉去喝了會酒?而偷蓋印璽的行為便是在這當中發生的事情?豈不是說,這偷蓋玉璽玉璽之人便是……她的指使?”
張永瞪眼緩緩點頭道:“國公爺思路清晰,恐怕正是如此。”
宋楠道:“然則,這詔書你又是如何拿到手的?我想,太后他們應該不會讓你有機會見到這封詔書的。”
張永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方白布,在宋楠的面前慢慢展開,指著那繡著芙蓉花的一方絲帕道:“便是此物的主人幫了咱家的忙,咱家知道有人偷偷蓋了玉璽,又判斷是太后所為,皇上病體又極沉重,宮中衛士調換,氣氛明顯異樣,便是再愚魯也預感到大事不妙。咱家不是喜歡探聽國公爺的私事,但國公爺和公主關係……那個極好,咱家便一咬牙,鋌而走險去找到公主,向她將事情挑明,請她開恩幫著弄清楚這偷蓋玉璽的詔書內容是什麼。於是乎次日傍晚,公主便交給我這張手抄的遺詔。這便是這遺詔的來歷。”
宋楠渾身上下冷汗滲出,張永說的已經驚心動魄,在幹這些事的時候怕是更加的兇險,張永這次能豁出一切倒也罷了,康寧義無反顧的去太后宮中弄到了這遺詔的手抄本,怕是更加的險惡;一旦被發現,恐怕太后連她這個親生女兒也不會饒過了。
看著眼前這張白紙上的黑字,宋楠心中說不出的滋味,自己在外征戰拼死,朝廷之中卻已經瞞著自己做出了非常之舉,從這遺詔擬定的新皇人選朱厚熜來看,這正是楊廷和一直竭力推薦的人選,宋楠敢百分百的確定,這一切絕對和楊廷和有關。
楊廷和,這個潛伏隱忍的老狐狸,終於開始露出了他的獠牙。
第八四八章 三月初三
屋內靜的嚇人,宋楠的來回踱步,燭光映照著他的身影來來回回在牆上蔓延移動,張永的眼睛隨著宋楠的身形來回轉動,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他知道宋楠正在思考對此事的對策,這是一件干係到所有人命運的大事,不能有半分的疏忽和紕漏。但有一點張永心裡明白的很,宋楠是絕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的,朱厚熜根本就不是宋楠心目中的人選,宋楠也絕不會坐視朱厚熜坐上君臨天下的寶座。
宋楠心中思潮如沸,張永雖只說了事情的大概,宋楠便已經琢磨出整個事件的原委;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正德怕是已經沒有希望了,皇上處在彌留之際,自己有帶兵在外出徵,這時候正是楊廷和發力的最佳時機。尚不知楊廷和是如何說服太后的,但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楊廷和和太后已經相互達成了諒解,這份所謂的遺詔便是明證。
正德之所以被從乾清宮移到養心殿中,那是太后下的旨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對正德的挾持,宮中侍衛盡數換人,原來皇上身邊的人盡數調換,連張永這個內廷首官都無法自由見到皇上,這也正是為了假借皇上之口傳達遺詔的需要。
這份遺詔應該是在正德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