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大在意。”
張懋冷笑道:“好狂傲!好霸氣!你這還是區區錦衣衛千戶之職,若是讓你上了高位,豈不是天下人都不在你的眼睛裡。”
宋楠針鋒相對的道:“那是國公爺的看法,也許在國公爺看來這是狂傲不可一世。君子眼中天下滔滔均為君子,國公爺一廂情願的認為我宋楠是這種不可一世的人,豈不是暴露了內心?”
張懋怒極反笑:“你是說我以己度人,我也是個狂傲不可一世之人了?”
宋楠一橫心道:“恐怕是如此,就國公爺今日對在下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而言,我不得不放下對國公爺的尊敬,因為升斗小民亦有尊嚴,我不容尊嚴被踐踏。”
張侖嚇得臉色發白,從小到大,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還從未有人對爺爺當面如此頂撞,便是內閣大員、內廷大佬、勳戚元老們跟爺爺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禮敬有加,宋楠如此頂撞,爺爺定不會饒了他。
本來張侖對宋楠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壞的印象,相反在小郡主和宋楠產生糾葛之前,張侖對宋楠很有好感,雖地位相差太多,但張侖覺得宋楠是個可以結交之人;即便是後來,張侖也並沒有打算如何嚴懲宋楠,不過是打算將其弄出京城不準騷擾小郡主罷了。
但今日,宋楠如此頂撞下來,便是有了太子侍讀的保護傘,恐怕爺爺也不會饒了他了,爺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之所以在朝堂之上舉足輕重,那可並非只是因為是英國公這個頭銜,大部分是源於爺爺的手段,那才是真正的威懾力。
“宋楠,還不住嘴,你太放肆了。”張侖怒目喝道,又躬身對張懋道:“爺爺,千萬莫跟他一般見識,這傢伙喝了酒,滿嘴的胡話,說的話權當放屁。”
張懋臉色木然,擺手制止張侖的話,雙目凌厲盯著宋楠的眼睛道:“你是這麼看老夫的?”
宋楠自忖今日必難逃脫,索性大放厥詞:“居高位者每日受奉承阿諛,每日雲裡霧裡,久而久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了,我想國公爺定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張懋從喉中發出奇怪的笑聲,聽得宋楠毛骨悚然,但見張懋緩緩起身,走到宋楠面前道:“你不怕死?”
宋楠嚥了口吐沫道:“自然怕死。”
張懋爆發出大笑道:“老夫當你還是個鐵鑄銅澆的人,原來說了半天你也是怕死的,你知道麼?老夫可不怕死,三十年前,老夫駐守在居庸關外,以八百騎迫的尕顏部落亂軍六千不敢寸進,身上中箭七處,守住居庸關長城隘口,你做得到麼?在獨石口,敵軍偷襲宣府,我率三千隊阻擊敵大隊輜重,燒糧草輜重無數,讓韃子無功而返,你做的到麼?老夫不屑同你說這些陳年往事,但老夫的名譽不容他人蔑視,我國公府的威名不容他人懷疑,你這無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對老夫還指手畫腳,伶牙俐齒之徒能保社稷江山安穩麼?大明的江山是靠你這些投機之人才穩如泰山的麼?”
宋楠呵呵笑道:“國公爺的勇武自然是讓人欽佩,但在下也不是你所說的尸位素餐之人,國公爺當知道我因何調來京城,在蔚州城外,我也曾率百人隊力敵韃子騎兵七百餘人,雖不能和國公爺的豐功偉績相比,但也不是個慫包。”
“倒忘了你也立了軍功,很好,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自承怕死?”
宋楠道:“螻蟻尚且偷生,死也要看怎麼死,譬如今日,莫名其妙被國公爺叫來訓斥,得罪了國公爺,他日或無故暴亡,這種死法我自然不願意。”
張懋咂咂嘴道:“不錯,今日之後,我便要你死的很難看,而且絕不會有人替你惋惜半分,你心計艱深,可想出什麼脫身之計呢?”
宋楠有一種老鼠被貓調戲的感覺,張懋就像是抓到老鼠的貓兒,臨吃了自己之前,還要增加自己的心理壓力,調戲自己,完全是一種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