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道:“如果王爺為宋楠抓獲,我們該怎麼辦?”
何錦詭異一笑道:“自家兄弟,也不跟你說假話,現在不是王爺被抓不被抓的問題,王爺就算被抓了,我也還是要肅清後方才成,王爺就算是被宋楠殺了,我們的路也還是要往下走,這跟王爺的生死無干。只
要你我兄弟守住寧夏鎮這片地方,未嘗不是一片小小的天地,你我兄弟佔據於此,未嘗不是一片功業。”
丁廣心頭惶然,何錦其志不小,王爺就算是死了,也絲毫不影響大局,因為寧夏鎮幾乎所有的兵馬都在何錦手中,王爺死不死已經不是最關鍵的事情了;然丁廣心裡明白,王爺一旦死了,整件事的性質便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王爺是朱氏子孫,他起事靖難或許還有些許的理由,或許在朝廷內外還有部分支持者;而他一旦死了,何錦依舊要佔據住寧夏鎮的話,那便是徹頭徹尾的造反行徑了,將得不到任何支援,更別說是開放賀蘭山口,引韃子入寧夏鎮的賣國行徑了。
丁廣口中應諾,心中已經翻江倒海起來,他雖非什麼忠孝之人,但有些東西是他的底線,他絕不願超過這些底線;再加上他本只是何錦手下的一名千戶,何錦周昂等人是骨幹,自己只是脅從,何錦說沒有退路,那是針對他自己而言,丁廣相信,若自己陣前反戈,朝廷未必不會饒了自己的性命。
何錦急匆匆率五千兵馬連夜趕回寧夏鎮救援,丁廣獨自一人在大營中躊躇良久,終於下了決心,吩咐親兵道:“請周平將軍來帳中說話。”
片刻之後,前營指揮使周平邁入帳中,衝口便道:“丁副將,今晚的事情可跟我周平無干,我只是不想讓手下兄弟上崖送死罷了,這些新丁本就是來挨炮彈的,我為了儲存咱們正規士兵的兵力才拒絕換班的,你可不要把這件事怪到我的頭上。”
丁廣微笑道:“周兄弟,說的什麼話,這幫傢伙自己找死,又幹周兄弟什麼事兒?我可不是興師問罪的。”
周平心中大定,一屁股坐在帳內篝火旁,伸手抓過篝火邊的一壺熱茶便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喝完一抹嘴道:“孃的,真他孃的受罪,呆在這裡擔驚受怕的,打又打不過,守著又挨炮彈,真是窩囊之極。照這麼下去,大夥遲早完蛋。”
丁廣微笑在他對面坐下,輕聲問道:“周兄弟,你認為王爺的靖難能成功麼?”
周平翻翻白眼道:“天知道,本來王爺誓師之時說了,登高一呼,各州兵馬雲集響應,現在呢?各州集結討伐還差不多,都是騙人的,才舉事十幾日便被打得縮在這裡不能動彈。黃河上可非只有一處可渡,依我看不久後對岸的官兵便會尋到渡河之地,與其縮在這裡等死,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仗,死了也就罷了。”
丁廣微笑替周平沏了一碗茶遞過去道:“周兄弟,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這些都是死路啊,周兄弟難道便沒想到過活路麼?”
“跟著王爺
造反了,咱們還有什麼活路?朝廷會饒了我們麼?”
丁廣笑道:“其實朝廷兵馬想渡河過來也是不容易的,我們要是拼死守住,他們的代價一定很大,要死很多的人;但如果我們能讓朝廷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渡過渡口,再加上我們只是小腳色,又不是朝廷所言中的首惡,也許可以戴罪立功,逃得性命呢。”
“什麼?”周平赫然站起身來,手摸上了腰間劍柄:“丁副將原來是想要投敵來著,抑或是想要試探我周平麼?”
第五三九章 倒戈
倒戈
丁廣收斂笑意淡淡道:“寧夏鎮完了,王爺恐已經被宋楠活捉了,這些你都知道麼?”
周平愕然道:“從何說起?”
丁廣冷冷將衛士送信來並描繪的城中情形都說了一遍,緩緩道:“王爺三千衛士護衛王府,為何要派人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