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容蹙眉道:“還請教習姑姑等一等,是民婦的小姑子來了。”
扶梅一挑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的是陸仙。
陸仙氣喘吁吁,壓根就沒給扶梅行禮,急道:“嫂嫂,阿孃身子又不好了。大哥也不省得去哪裡了,我實在是沒法子,只得來尋嫂嫂。嫂嫂快快跟我回去吧!”
趙玉容無比為難地看向扶梅。
梅園雖住了縣主,陸家人不大敢靠近,但路過的人還是有的。再者,若是縣主不讓趙氏回去伺奉婆母,便是再有道理,也站不住腳。
扶梅咬牙:“趙氏只管去罷。”便是趙氏去了,她還有虞氏能磋磨。
趙玉容柔弱道:“教習姑姑仁心,民婦感激涕零。”
趙玉容走的時候,兩個丫鬟扶著她,她都走得一步三歇,這回去之後,不省得可真會伺候婆母。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虞氏還在。
扶梅將目光收回來:“虞氏,請進吧。”
虞香珠面上不顯:“是。”
還得是趙玉容啊,一招連一招,便是她都甘拜下風。
虞香珠身份低賤,自然不能進縣主住的正房,扶梅教習她,就在院子裡。
扶梅坐在屋簷下,曬不著日頭,旁邊還有侍女替她扇風。
而院子裡日頭曬得正烈,虞香珠剛站了一會,便覺得薄汗泠泠。
扶梅呷了一口茶,才不緊不慢的起身,拿了戒尺走到虞香珠面前,用戒尺敲了敲虞香珠的背:“虞氏,跪下。”
虞香珠抬頭,真誠地看著她:“請問教習姑姑,要民婦跪拜,是何緣由?”
扶梅挑眉:“叫你跪便跪,這以後拜見貴人,少不得多行跪拜之禮,你若不跪下,我如何能糾正你的儀態?虞氏你莫要爭辯,這在皇宮大內裡,多少身份高貴的貴人,也少不得被掌習女官糾正儀態,讓跪便跪的。”
虞香珠若有所思:“那便是說,縣主嫂嫂以後定然會帶我們回京師,住進大內城裡,每日拜見貴人罷?那民婦是得好好學學規矩,以免丟了縣主嫂嫂的臉。”
她可沒有這般說!扶梅瞪眼:“虞氏,你喚縣主什麼?”
“縣主嫂嫂呀!”虞香珠目光十分的真誠,“縣主嫂嫂與我們同一日嫁進陸家,雖說是堂嫂,可不也是嫂嫂嗎?難不成縣主並不願意承認?那民婦以後便不再喊。不過,教習姑姑方才說的可是真的,縣主真的要帶我們往京師去?什麼時候去呢?我這衣衫,可都是用很普通的布料做的,會不會丟縣主的臉?還是縣主也要替我們置辦衣衫,還有這釵環……”
扶梅咬牙:“虞氏,方才我只是舉例,舉例!並沒有說縣主要帶你們往京師去!”
虞香珠卻十分的堅持己見:“不,教習姑姑說的定然是真的,不然也不會對我如此嚴格。若以後只是待在陸家,所見皆是自己的親人,雖我們陸家人也是極為講究禮儀的,但好似用不著時時行這跪拜之禮呢?”
虞氏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扶梅咬牙:“我並沒有說!”
虞香珠悠悠道:“那便是教習姑姑舉的例子不妥。”
扶梅氣極:“看來你的一張嘴兒倒是極利,來人啊,給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