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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且看且觀之

。”

這女相師伸出一手,指了指自己面前鋪開的攤子,“服氣了就給錢吧。”

年輕公子倒是出手闊綽,他從懷中摸出來一錠銀子,卻遲遲不交予她:“先前姑娘只是破了我的偽裝,但還未給我相面呢不是?”

“公子相貌俊美,氣宇軒昂,目光炯炯,將來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只是你性格中沾了一個傲字,須當養柔德、納雅言,不可過於偏激,否則會有些不測。”女相師緩緩說道。

“嗯……有理。”年輕公子點了點頭,似乎對於女相師之言頗為受用。但見他目光一轉,又岔開了話頭問道:“那姑娘可否為在下於姻緣一事解惑?”

聽到這年輕公子之問,看客們都覺得有好戲看了,誰還聽不出來這位公子哪裡是要問自己的姻緣?明明就是刻意捉弄這位女子。

這下子輪到女相師啞然了,但見她靜默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且惶且憂地顧盼四周,不知在尋覓些什麼。

雖然看不清女相師的全貌,但從她舉手投足之間也能看出來窘迫之情,年輕公子臉上的笑容更甚,正欲再開口調侃一番,卻被人群中一道刺耳的聲音打斷:“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這首詩出自詩歌總集《詩經》之中,其名為《相鼠》。這首詩語言辛辣刻薄,諷刺意味非比尋常,本意是批判當權者無禮儀節制,用在這裡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再加上吟詩之人那語調陰陽怪氣,更是如同指著年輕公子的鼻子、手指戳到他的臉上罵人了。

“你什麼意思?”這年輕公子的儒雅一掃而空,雙目怒視那吟詩諷刺之人,恨不得用目光就將其碾碎。

“我什麼意思?你有臉問我啊?”那吟詩之人自人群中緩緩走出,其他人樂得看笑話紛紛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來,霎時人群如劈波斬浪一般分開,只餘下這狂人一枝獨秀。“既然你厚顏無恥地發問了,那我不妨就正氣凜然地回答你……”

“你一個大男人,調侃人家女子,這不是占人家便宜啊?你懂不懂男女之別、還有沒有禮義廉恥啊?”這吟詩之人嘴皮子好生厲害,隻言片語就搬動道德大山壓在了對方頭上。

“這位姑娘是位相面師,為人測算姻緣也算她本職之內,我如此問有何不可?”饒是怒極,這公子卻也沒失了風度——他也是個精似鬼的人,不說他出身天璜貴胄,不能屈尊降貴和人當街對罵,而且就算罵他也知道自己沒那麼多詞兒,於是便以冷靜的態度待之,為自己在諸人心中博取一些印象分。

“呵呵……有句話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吟詩人又開口了,一開口就是金句:“姻緣這事兒我的意見是你怎麼不回家問你媽呢?順便讓她老人家教教你什麼叫做男女有別。”

聽聞這吟詩人的唾罵,旁觀者們都不禁為之汗顏——你說這公子調侃人家小姑娘寡廉鮮恥,那你這潑婦一般的罵街就有禮儀了?不過大家都是市井草民,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所有人都抱著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態,想看看這倆人到底誰勝誰負。

想必看到這兒,眾位看官也能猜出來這不速之客是誰了——當今世上能言善辯之人甚多,如此口不擇言的卻只有本書的天字一號男主角賀難一人而已。

“你……給我等著!”這年輕公子也看出來了對方壓根就不是來講理的,就是來罵自己的,只得撂下一句不是那麼有殺傷力的狠話,然後拂袖而去。

沒想到賀難最後還來了一招釜底抽薪,他昂著脖子大喊道:“哎!你看相的錢還沒給人家姑娘呢!”

聽聞賀難此言,那年輕公子的背影頓時震了一震——但是他又怎能好意思折返回來再受對方的一番冷嘲熱諷?那他非得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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