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的香油錢多的,生活便就輕鬆。
什麼活也不用幹,只侍奉佛祖就行。
而沒有錢的,那麼對不起了,佛祖不需要那麼多人侍奉。
活人更需要人侍奉。
卯時初就要起床,挑水打柴,起炊做飯,掃灑門院,各庵堂。
佛寺庵堂裡,悠悠鐘聲之中,平靜無爭的表相下,所隱藏的,是清苦和尚、尼姑的勞累汗水。
付國公府不可以大筆的往養心庵捐錢,而付寬有那心,也沒那力,趙夫人不幹。
高姨娘更是心疼死付悅,卻也拿不出一分錢來,改善付悅的待遇。
付悅這兩年就如一個被人抽打的陀螺。
不是她樂意幹。
而是別人逼著她,不得停歇。
付悅站在了大鍋旁,一勺一勺地為流民碗裡放粥。
她對於眼前的這些個饑民,無一絲的同情。
只是師傅讓她這樣幹,她不得不幹。
她嫌棄饑民們臭,又骯髒。
高姨娘在邊上看著,十分的心疼。
等著領粥的饑民從早到晚,永遠排著隊,看不見人少。
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付悅面上露出譏笑來。
心下想著,瞧著這隊伍,便是挺像等著領孟婆湯,過奈何橋的鬼隊。
也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看,都一眼望不到頭。
高姨娘在邊上給粥鍋添柴,瞅瞅也中午了,付悅還未吃午飯。
於是,便就往鍋底多添了些柴,然後走到付悅跟前,伸手去拿付悅手裡的粥勺,笑道:
“中午了,你還沒吃飯呢,我來添粥,你去歇會。”
雖然生活清苦,但付悅這兩年倒是長了不少的個子。
而模樣,也出落得越發的美麗。
雖然只有十二歲,但付悅細高挑的個,瓜子臉,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兩隻蝴蝶的翅膀一樣,呼扇呼扇的,十分動人。
更何況彎彎的兩道柳葉眉,不描而黛,漂亮如櫻桃一樣的唇,不染而朱。
付悅往粥鍋跟前一站,在她哪兒排隊等粥的流民,都比別處鍋前的多。
嫌惡地瞅了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付悅痛快地將手裡的勺丟給了高姨娘。
其實她一點都不餓,也不想吃庵裡準備的飯菜。
但是,她若是不吃飯的話,便就要一直面對著這一幫子又髒又臭的流民,還有一大部分,色迷迷的眼睛。
付悅恨這一切,恨不得往鍋裡下藥,毒死這些個人。
庵堂裡的人,誰也付悅也不好。
不是她們嫌棄付悅,而是付悅懶得理她們。
付悅只將自己份內的活幹了,幹不完的,全丟給高姨娘。
她自己卻是悶不吭聲,一整天一整天不說話。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裝飯菜的,是漆木的三碗盒。
一碗比外面流民稍稠糊點的粥,一份小鹽豆、一份扮野菜。
付悅拿著她自己的那份飯菜,坐到了粥場外面的一棵柳樹下面,悶頭地吃著。
真的是十分的難吃。
就是山珍吃了二年,也早就夠了。
更何況庵堂裡的飯菜,即使餓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會覺得好吃。
付悅有如嚼蠟一樣的,吃著午飯。
可是她的內心,卻遠比她表面表現得要波瀾得多。
這兩年裡,付悅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她要怎麼樣,才能從這裡逃出去。
付亮給她捎過兩次信,大意是讓她去莊上找付亮,與他匯合,他們倆個再別行打算。
可是,如何逃走呢?
這次關中鬧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