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連瑜為人厚道,當日贖身的時候都給她們二人都辦了良民的身份,可這玩意本來就是個悖論:官員納妾有明文規定,連瑜這個等級的最多隻能有一個編制內的妾,這個位置燕惜惜跟穆巧巧目前來說想都不敢想!作為編制外的妾,細究起來她們跟連瑜沒關係啊!除非做了買賣文書,那種的一般都是賣身為奴了。可你說不賣身吧,在連家住著,她們又算什麼呢?說難聽點根本就是通姦好麼!
連瑜來自與二十一世紀,總覺得做奴隸是相當糟糕的事情,所以當日堅持給燕惜惜脫籍,而穆巧巧那邊,她本就是自己贖了自己出去,後來到了連瑜身邊,也曾提出正式弄個買賣文書——一般人家納妾都是這麼幹的,但是被連瑜拒絕了:他是沒法接受讓身邊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奴隸的這種奇葩設定的。
燕惜惜跟穆巧巧並不知道連瑜的堅持的真正緣故,只覺得他為她們著想,怕她們日後被主母隨便處置了去,一面感動,一面卻也不由得在心裡嘆息:公子實在是天真,其實良民的身份也就是說說罷了,她們的戶籍在千里之外的江寧,有沒有什麼親戚,如今進了這道門,便是有朝一日被連瑜的夫人打殺了去,誰還知道她們到底是良民還是賤民?雖然知道這種堅持毫無意義,但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兩個美妾一面感激一面又不安,思來想去,便雙雙跑去連瑜面前,說想要去廟裡拜拜。連瑜心情不安,聽說這兩人要去拜佛,略一思忖也就想到了緣故:自己再不安,有哪裡能有這兩人不安?只怕心裡頭都怕死了吧?當下也不點破,只是從抽屜裡隨手拿了兩隻大銀錠子來,與她們一人一個,讓她們出門花。
燕惜惜跟穆巧巧出了書房的門,面面相覷:怎麼繞了一圈兒,變成兩個人一起過來問連瑜要零花錢了?
燕惜惜地小丫鬟忍不住笑道:“哈哈,出去玩兒還能多得些零花錢,真是兩全其美。”
燕惜惜沒好氣地說:“這眼皮子淺的!”
穆巧巧笑道:“給你錢還不樂意,莫不是嫌太少?我可真勸你一句,莫要想過去。”
燕惜惜白了她一眼:“我有那麼蠢麼?傻子才會跟過去比呢!現在家裡吃穿用度什麼都不用花錢,多少錢自己都攢下了,況且也沒有花錢的地方。正經過日子,哪能跟那時候花天酒地亂七八糟的生活比!”
穆巧巧奇道:“那你生什麼氣?”
燕惜惜道:“我是說這個蠢丫頭!什麼話都敢說,日後夫人進門,也這麼口無遮攔?說的好似咱們出去上香是專為了哄公子的錢花一般!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麼?”說著越發煩躁:“真是的,日後頭上多一層主子,想想就麻煩。”
穆巧巧笑道:“早晚都有這一天的,想來公子千挑萬選出來的夫人,定然是個大度溫良的。”
燕惜惜白了她一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那等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甭管表面上有多大度,都不是好惹的!你還是趕緊燒香拜佛,求菩薩給你個孩子,有個孩子傍身,人家才不敢隨便磋磨你。”
穆巧巧聽了只是笑:“明明是你想要兒子了……”穆巧巧雖然出身青樓,卻頗有一番呆性,如若不然也不會被個人渣騙了!其實若是她被騙之後又找了別的男人,或許會心生提防處處小心,可偏收留了她的是她原本的心上人,所以這一番磨難不但沒讓她長了記性,反倒覺得自己命還算不錯,磕磕絆絆竟依然得償所願跟了連瑜,且連瑜在她危難中伸出手來,可見她的眼光實在不錯——至於當日因為識人不明而被坑了的事兒,早被她忘到了爪哇國去。雖然明知道連瑜的夫人進門,自己的日子怕沒有過去自在,心中也有些不安,但是對連瑜的信任還是佔到了上風:公子是不會對我不好的。
燕惜惜不像穆巧巧那般天真,她心裡想的東西,比她說出來的更多。與穆巧巧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