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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那個白色牆壁早就變成烏黑而帶紫的地下室。在十幾天前隨意扔了幾百給白日明後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不歸家也沒有任何能夠讓把視線永遠都低垂的白日明能夠看到或是聽到的訊息。

聽不到不就是代表不存在。

地下室悶沉而髒亂,各戶的垃圾就堆在簡易的門口,蒼蠅嗡嗡的環繞在半腐爛又或是已經腐爛的垃圾堆內的有機物上嗡嗡叫,滯留不散的臭氣把難堪的空氣推上更高的一層樓。

一路走來的門口或是汙髒或是落魄的蕭條,半開的門內空空蕩蕩,就等那不知會何時到家的遊子。

如果白日明現在還有錢,他一定不會像個傻子那樣滿目跟著性子走,走出地下室,走到壓根就不熟悉的街道里,披著皮肉的靈魂叫囂著對早已不知身在何處的曾岸的思念。

鏡頭對準低頭雙手插在兜裡遊蕩走著的白日明。

在抬頭間,低頭時,抬起手,拿起筆,無論在幹什麼,我知道我在思念你。

在路邊一個人走,在家裡一個吃,在只有一個人的世界裡,全部都是你的模樣,我知道在思念你。

每當我偶爾自私、偶爾任性、偶爾放肆、全然隱忍的時候,就會洗澡睡覺,我不會再思念千里之外的你。

你已經變成與我一同抵擋孤獨和貧窮日子的陪伴。只有你,不會背叛。 如果對你來說我開口閉嘴都是喑啞,那索性可以不用說話,那你不用聽我也可以不用說。是不是這樣,被我喜歡上的你,就能永遠都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你不會在察覺之後悄然躲開,也不會在畢業之後杳無音訊。說好的一定會回來就變成到現在都沒有實現的承諾。而現在已經快兩年了,你離開的日子我渾噩不知所終。

如果世界上所有承諾都像你對我說的話那樣當不了真,那我還要承諾來做些什麼耗費時間的事情?

白日明嘴角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苦痛,他只要曾岸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這樣得不到看著他在那處心安也好。

白日明捱餓的時候反而思維轉的更快,鐺鐺的全是清晰的思路,而真實的飢餓讓他整個人都像出現了幻覺。夜晚的北京城有白天沒有的琉璃,點亮的城市燈光高高在上,明亮而閃耀,把匍匐在地上死死等待的人的夢想用來奢侈的燃燒。

他想曾岸,這沒什麼不好承認。他就是想他。單純的想要看看他,摸到他身上衣料帶著的暖意。他只是想他,和不夠成熟的愛情無關,和這個世界所有的苦痛和快樂通通無關,他只是在此刻在遠離他的那兩年裡如此深切的思念著一個人。

曾岸是白日明的學長,在他剛剛初一的時候曾岸已經初三。當時午後學校勞動課,白日明從教室出來的時候扛著一把免費發放的鋤頭,他們要到郊區裡去體會最真實的勞動課——白日明對此沒有任何感受,他淡漠而冷靜,如同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只需要把眼睛放進劉海里,不說話的安靜就能夠完成他的一生。

遇到曾岸的時候白日明遠遠的落在他們年紀的後面,負責學生安全的曾岸在看到落單的同學自然的走上前去,說完和平時照顧所有人沒有二致區別的話就看到那個小個子的男生抬起來的頭,那雙躲在他世界裡的眼睛黑而明亮,亮閃閃的帶著驚喜。

曾岸的開頭平凡而樸實,“同學,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隨著白日明的搖頭,兩人已經互相打量完。

白日明怎麼看都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眼睛黑的透亮,斜斜的劉海輕飄飄的擱在額頭前,讓他的臉看上去更小。這讓人在對他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想要放輕語氣的念想,生怕一個不經意就把他從他的世界裡拉了出來。

曾岸面板白而不顯柔氣,反而會有一種堅硬的傲氣,他的眼睛不大不小,卻在他臉上剛剛好,嘴唇有刀鋒刻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