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幸甚!”
高無疾大概沒被女孩子這麼誇過,脖子、耳朵都紅了。他連聲道:“公主客氣,小人愧不敢當。”
滑國開始攻城了,昨晚偷襲之後他們只剩下兩輛衝車、十餘架梯子還能用,不能四面開花,只能集中兵力攻打東門。第一波箭雨過後,滑軍架著梯子、推著衝車哇哇高喊著衝向城牆。守將牟清泉也不是傻子,她既得知敵軍的兵力和攻城器械都不夠四面同時開打,也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守護東門,下令士兵們只要見到衝車和梯子靠近,便只管用滾木礌石往上招呼。一時間戰況膠著。
衛信忠見兩邊打得難解難分,對眾人道:“是時候了。”於是令旗一翻,高無疾和侍衛們帶頭衝了出去,杜襄成率領二百多名平昌守軍緊隨其後,百姓們則躲在密林中搖旗吶喊,讓滑軍看不清來了多少人。
滑軍正在全力以赴對付東昌守軍,誰承想側後方又殺過來一支隊伍。有計程車兵正懵懵懂懂不知如何應戰,便被高無疾一槍斃命。林長曄的侍衛們果然是精銳中的精銳,剛一交手,滑國士兵就像稻草人似的被一個個挑翻。平昌守軍與滑軍交手多次,其中不少人有至親好友命喪滑軍之手,此番佔了上風,在國恥家仇的雙重加持下更是士氣大振,殺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眼看著滑軍陣腳亂了,費璟見情況不妙,急忙收兵回營,丟下戰場上密密麻麻的屍體不管,龜縮在營中不肯出來。大營外圍築有堡壘,東昌守軍不出城,鄭安雅這邊本來人手就少,更不敢貿然攻擊,滑軍和高昌軍就這樣僵持住了。
鄭安雅躲在樹林中,一面讓杜襄成聯絡牟清泉,一面向衛信忠討主意。衛信忠不緊不慢地說:“公主莫急,還記得昨日杜副將說,費璟‘賊過不空手’的脾氣嗎?”
鄭安雅咬了咬嘴唇:“先生,他一定會去平昌嗎?我就怕他不去。”
衛信忠道:“他傾全國之力來犯,一定要討得些便宜的。之前偷襲夜郎不成已經損兵折將,這次在東昌又被我們痛擊,就這樣回去他肯定不甘心。如果再打東昌的話,方才士氣正盛的時候都拿不下來,難道現在士氣低落反而有把握了?不可能的,就算他硬要打,只要將士們有牴觸情緒,戰力就會大打折扣。所以,他若是想再打一仗找回點面子就只能換個目標。”
高無疾安慰她道:“通常情況下,士兵最多隨身帶三天的口糧,咱們昨晚又燒了他一大半的糧草,哪怕他死賴在這兒不走,最多不過十天必定缺糧。我估計啊,他今天夜裡,最多明天夜裡就會走。”
杜襄成搭著她的肩膀說:“他心裡再想撤軍也不能現在就走,他怕我們偷襲,如果要拔營一定是在後半夜。要我說大家先去休息吧,留下幾個人盯著滑軍的動靜,牟清泉那兒我溝透過了,她也是這麼想的。大家昨晚一夜沒睡都有些困了,趕緊眯一會兒,留著精力給後半夜。”眾人覺得有理,便各自歇息去了。
到了後半夜,滑軍果然偷偷拔營往北邊白水河方向去了。杜襄成見狀,立即傳書給兩座城。同時,密林中的眾人除了百姓以外都屏氣斂息跟上了滑軍。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等滑軍走遠了,東昌城門悄悄開啟,牟清泉親率一支精兵跟在鄭安雅她們後面。
平昌距離東昌不遠,滑軍一路未歇,黎明時分便到了白水河邊。費璟下令渡河。由於此前高無疾等人夜襲的時候將船隻、木板等渡河用具也燒燬了一些,渡船不夠用了,滑軍見白水河比較淺,河水也不冷,便讓會水計程車兵直接遊過河。鄭安雅眼看少數滑軍已經乘船到了對岸,又開始緊張了:“我們什麼時候出擊?”
杜襄成道:“等平昌守軍給訊號,他們開打了我們也打。”
“對,她們站得高,看得比我們清楚。”說話的東昌守將牟清泉。她簡單地向鄭安雅行了個禮,又與眾人問了安,便帶著她的人去做戰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