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慰他心中的孤獨。
連瑜勉強把心中的那些不適壓住,無論如何,還是先從基本的事情做起吧!先從符合這社會規則的事情提起,其他的,慢慢來……真的能夠慢慢來麼?其實他也不知道,整個社會的規則擺在眼前,他不想屈從,可是他有辦法讓身邊的人扔掉固有的思想來屈從他麼?那似乎更不可能。他不是沙文男,他不可能逼著妻子去無條件服從他的意見——那樣子,其實依舊是他向這個世界妥協:不是用自己的道理折服對方,而是用自己的男性的身份,三從四德的規矩脅迫對方。
吃力地把心中那些煩亂的東西扔開,連瑜輕輕地問方雲清:“你覺得你做的是正確的,對麼?”
方雲清點點頭:“妾雖不才,也知道想要老爺安心為朝廷做事,起碼要把家宅管好。”
連瑜又問:“那麼……這些話,你跟芳姐說過麼?”
方雲清愣住了。
連瑜看著她,輕聲問:“你覺得你是對的,你覺得你做的都是為我好,那麼,你跟芳姐說了麼?你是覺得她會反對你的意見所以不敢去說?還是說,你覺得這種事兒,壓根沒必要專門對她說!”
雖然是涼爽的秋天,可只這一句話,就讓方雲清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的汗,連瑜在問這話的時候,便已經知道答案了,而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答案:芳姐性格柔順,但凡方雲清說出個一二三來,她是絕對不會反對的,甚至不用解釋那麼多,只說不希望她做什麼事情,她都會老實照做!所以沒跟她說,不過就是因為連瑜說的原因:她壓根就沒想過應該跟芳姐通個氣兒!
無論是方雲清還是胡氏,都知道芳姐有多懦弱,她不會反抗也不會告狀,同時也覺得這種事情照規矩做就行了,有什麼好解釋的。
說穿了,其實就是沒把芳姐放在眼裡。
“是我的不是,我應該當面去跟姨奶奶解釋清楚的。”方雲清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儘量穩定一些:“想著就是一點小事兒,實在沒必要專門叨擾姨奶奶。”
其實,一直以來,方雲清她都是按照規矩對待芳姐的,該做的衣服做了,新買什麼時令生鮮也要先給芳姐送去,平日裡見面也笑眯眯地叫著姨奶奶……她覺得自己的態度沒有任何問題,作為兒媳,對待一個庶母,這樣的態度,足夠了。
而顯然,一直以來連瑜對她的表現應該也是滿意的,所以她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就放鬆了,,然後,不知不覺,在行動間把心底裡最真實的感情帶了出來:那就是,對這位庶母的輕視。
然而此刻的方雲清,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妥,卻並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這樣子的態度下隱藏的東西,她只能就事論事地承認,自己不該不跟芳姐通氣。
她的回答讓連瑜越發的失望,他深深地看了方雲清一眼,轉過頭看向窗外:“芳姐心思重,她傻傻地在家裡等著顧大人過來作客,等來等去,等不見人,沒有人告訴她怎麼回事兒,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一個月以來,顧大人被擋在大門之外許多次。你有沒有想過,她心裡是什麼滋味?”
“她一開始或許會以為是顧大人忙,然後呢?她會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讓顧大人不高興的事兒;又或者顧大人是不是生病了,出了什麼事兒?”
“你能每隔十天就讓人擋顧大人一次,卻想不起告訴芳姐來……若我不問起這件事兒,你是不是準備一直這麼瞞下去?就眼睜睜地看著芳姐整日為這件事兒揪心?”
方雲清聽著聽著,只覺得額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她訥訥道:“是我太粗心了,便是老爺不提,我若發現姨奶奶這麼難過,也一定會告訴她的。”
連瑜悶悶地笑了一句:“告訴她啊?在你把什麼都做了,讓她鬧心了這麼久之後,才去告訴她,是你這個兒媳婦把人擋在外頭的,因為覺得那樣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