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一副乾淨的碗筷,又對芳姐道:“您也陪我吃點兒?”
芳姐本來已經吃過了,可聽到連瑜這麼說,重又坐了下來,陪著他又喝了半碗粥。
連府的廚子手藝不錯,雖然飯菜已經有些涼了,不過連瑜還是吃了不少,吃完了飯,他輕聲道:“回頭我讓人給你在院裡里弄個小廚房吧!天眼見著越來越涼,東西從大廚房端過來,只怕早就涼透了。”這些事兒,連瑜結婚之前從來沒有注意過,而且也沒必要注意:那會兒他們都是一起吃飯的,誰會怠慢芳姐?誰又敢怠慢芳姐?當然現在其實也沒人怠慢她,可是連瑜太清楚芳姐的脾氣了:她就是那種飯菜涼了就會湊活著吃的人,一定不會讓人拿回去重做的!
其實只是吃飯這麼一會兒,連瑜就想到了許多東西,如果可能,他其實更願意一大家子坐到一起吃飯,可是他向來有顆七竅玲瓏心,過去是沒注意這方面,現在注意了,哪裡還發現不了親孃與妻子之間的生疏?硬要她們坐一起吃飯,芳姐拘束,方雲清也為不開心,何苦呢?直接弄個小廚房,大家都方便!芳姐的脾氣他是改不了了,且她也不是礙著別人的人,只能想辦法讓方雲清改改性子了。
連瑜吃完了飯,想要說說顧惜之的事兒,卻忽然想起顧惜之白天發脾氣說日後不會再過來,心中嘆息:算了,這話讓自己怎麼說得出口?難道告訴芳姐,顧大人被兒媳婦給趕走了,不會再來了?罷了罷了,這事兒先放放,等回頭去上門去跟顧大人道歉去,好歹讓他給芳姐寫封信什麼的,也免得芳姐心裡頭總是惦記這事兒。
吃罷飯,又跟芳姐閒聊了一會兒,眼見著芳姐的情緒比他剛進門的時候好了太多,心中越發內疚:自己整日都在忙些什麼?竟把親媽都忘了!可見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個說法實在是太精闢,便是自己這樣子自詡孝順的,一旦娶妻,還不是把孝順媽媽的責任全都一股腦地推給了妻子?芳姐沒有過去快活,主要責任絕對不是雲清的,而是他自己的:這是他連瑜的親孃啊,他都不能好好照顧,難道還指望才剛剛認識幾個月的兒媳婦把她當親孃看麼?
連瑜又陪芳姐說了一會兒話,看天色晚了,這才起身準備走人,走了幾步又拐回來:“昨兒聽阿昭說,當日跟馮先生一起從雲中府逃出來的那位清方道長,如今也來了開封,現在就在城裡新蓋的清寧觀禮待著呢!我記得你跟那位道長挺熟的,不如明日跟馮先生一起過去看望一下?”
芳姐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你是說清方師傅?哎呀,她裱畫是一絕!我記得你去年有一副古畫,說是沒裱好,可有不敢隨便亂動,後來就給塞庫裡了,這可好了,我明天帶過去,讓清方道長幫忙給裱一下。”
連瑜本來是想讓芳姐找個朋友說話,誰知道倒被她想起這個事兒了,他都快把那副畫忘了,這會兒聽芳姐提起來,不禁笑道:“行啊,我一會兒就讓人把畫拿過來,順便再拿幾匹好素綢給道長裁道袍!哦,這個算您的上門禮,裱畫的辛苦錢另算!”他說著從荷包裡掏出個金角子來:“這等古畫裱起來可不容易,一般人做不了了,這五兩金子您給清方道長拿去,替我謝謝她老人家!”
芳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裱畫這麼貴?這手藝也太厲害了!”
連瑜笑道:“可不是麼,清方道長在這方面很有名的,便宜的畫,別人都不好意思拿到她面前獻醜的,讓她出手一次起碼十兩銀子。我這是古畫,不裱就是個殘次品,裱好了起碼多賣二百兩銀子,五兩金子一點都不貴。其實裱畫也好,繡花也好,一般人只是賺個辛苦錢,可做到極致了,那就是大師了!上次給阿昭繡的那個扇面,配上個好框子也能買百十兩銀子呢!!”
芳姐一聽就樂了:“那我回頭也繡點東西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