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幾個下人跟著倒黴罷了!
這會兒,他把頭貼在外牆上聽了一會兒,確認外面沒什麼聲音了,這才慢慢地推了屋子裡唯一的桌子,推到後窗邊,然後爬上桌子,抽出靴筒裡的小匕首,慢慢地挖著那已經封死的後窗。
這匕首還是秦昭練武的時候他也湊熱鬧準備的,平日塞在靴筒裡,從來沒有用過。匕首雖然還算鋒利,但是卻很輕,很難用上力氣,那窗戶外頭用結實的木條封著,匕首單薄,窗戶又高,他抬著胳膊很難用上力。楊豔輝不敢用匕首直接去撬,怕把匕首別斷了,只能踮著腳用匕首尖兒慢慢地划著那後窗的邊緣。
其實很明顯,前頭的窗戶更容易被開啟,但是楊豔輝想都沒有想這個問題。可看管他的人在這邊,他就是瘋了也不會想要從前窗鑽出去的。
楊豔輝抬著胳膊又划了一會兒窗戶,覺得胳膊已經發酸了,他咬著牙又堅持了一會兒,直到胳膊實在抬不動了,他才垂下胳膊,慢慢地從桌子上下來,然後吃力地把桌子推回原位,儘管在過去的兩天裡沒有任何人來看過他,但他還是要小心,這是他唯一逃走的機會,他必須珍惜,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他在做什麼。
楊豔輝爬回到屋子裡的小床邊坐下,發了一會兒呆,儘管把他押回來的是他的二哥,但楊豔輝心裡非常清楚,這件事兒是他的大哥指使的,他的二哥,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必要來招惹自己。。
外頭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門被開了一條縫,一個提籃被推了進來,楊豔輝伸手摸了摸,已經冰涼了。此時已經是臘月,食物什麼的,在外面稍微一放就會涼,而此時的吳王府,正忙著王妃的喪事,王爺的病,居然還有人記得給他送點吃的過來就已經不錯了。前一天的時候,他試圖想跟送飯的人搭話,不過顯然,對方完全沒有這個興趣,對這一點,楊豔輝倒是並不意外,能被他的大哥派來看管他的人,又怎麼會搭理他呢?
楊豔輝咬了一口蒸餅,冰涼冰涼的,但是他像是沒感覺到一樣,依然是小口小口地咬著,機械地吞嚥著,有那麼一瞬,他的眼圈紅了,那是他母親的音容笑貌在一瞬間浮現在他的眼前,然而緊接著,他就狠狠地甩甩頭,不,他現在甚至連哭的資格都沒有!母親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他這個做兒子的,如果不能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如果不能讓屈死的母親瞑目,他有什麼資格去哭?
他就這還有點溫度的茶水把蒸餅跟鹹菜慢慢吃光,然後再次吃力地把沉重的桌子推到後窗邊,然後踮起腳,吃力地挖起了窗欞。
從被關到這裡的第一天起,楊豔輝就在拼命地想要扒開這個窗戶,然而他不敢用力,不敢發出聲音,再加上踮著腳尖實在不方便,所以一天一夜過去,進展並不大。
屋裡沒有蠟燭,楊豔輝折騰到天色完全黑了,實在什麼都看不清了,只得沮喪地再次爬下來,把桌子退回原位,躺回到硬邦邦的床上。
後半夜的時候,楊豔輝醒了過來,他覺得渾身發冷,不是那種又外及內的冷,而是發自骨子裡的冷,他渾身發抖,伸出手勉勉強強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知道,自己發燒了。
這真是個該死的訊息!楊豔輝勉強爬了起來,差點在床邊摔倒,他跌跌撞撞爬到門邊,衝外頭喊道:“誰在外頭,去告訴我大哥,我病了,給我請大夫!!”
好一會兒,外頭才傳來男人粗啦啦的聲音,那聲音有些含混,顯然是剛睡醒的樣子:“十二郎還是老實待著吧!等王妃下葬了,世子自然會放你出來!”
楊豔輝心中惱火,卻還是勉強讓自己平心靜氣地說:“我發熱了,這種天氣,若是不給我請大夫,我死了,你擔待的起麼?”
外頭的人卻並沒有被嚇住:“十二郎,您還當是過去呢?如今王妃過世了,王爺又病成這樣,世子眼看著就是要做千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