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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母后的話其實戳中他的心事。為什麼不轟她出去?不,為什麼要將她封妃,留在後宮?尤其,當她這樣堂而皇之地傷了他帝王的尊嚴,傷了他滿心的信任和曾經讓他自己都為之困惑震搋的柔情之後,他應該大發雷霆,將她下獄或者問斬,即使不株連九族,也該狠狠地出一口氣才對。

為何這一切他都沒有做?

因為,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不可能走入他的內心呵。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他最信賴的臣子,同殿辦公,同室起居。

深夜裡,丟下最應寵愛的美女,頂風冒雨去看她,分食一碗味道不甚美味的粥。

就為了這個騙了他的女人,他幾乎曾想下令驅逐整個摩訶族。

他為她破了無數次的例,而她卻給了他這樣溫柔而又冰冷的一刀。

不,不能饒過她,該狠狠地報復才對!但是,平生頭一次,他卻不知該如何報復回去。

不動刑、不問罪,將她冷冰冰地丟在深宮之中。是想讓她主動來認錯,幫自己找一個臺階下,還是內心深處湧動著的,其實不是仇恨,而是愛護?

她犯了這樣的大罪,他若不嚴加懲處,何以乎復眾人的悠悠之口?

將她打入冷宮,總有一天,時間消磨了流言蜚語,或許也能磨光她那顆不安份的心,到時候他再施加恩寵,所有的一切不是依舊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那個現在熱中於養花的女人卻似乎過得悠閒,她那顆自私的心能瞭解到他真實的心意嗎?

剛剛種上花不久,顧青彤又忽然喜歡上織布。不僅大冬天的養起蠶,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蠶寶寶們的起居,她還叫人從宮中的繡房搬來一部織布機,領來絲線,每天從早到晚騎鶴殿都響起織布機的聲音。

“那丫頭到底在想什麼?”許娉婷在自己的寢宮中喝著熱茶,裹著雪裘,不解地向好朋友求證。

“在故作姿態而已。”張月薇淡淡地說:“不必在意她。”

“聖上最近去過你那裡嗎?”許娉婷頗為幽怨,“從我入宮到現在,聖上都還沒有臨幸過我,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你不必心急,來日方長,只是你以後在聖上面前不要總是心直口快隨便亂說話,言多必失。”

許娉婷拉著她的手搖晃著,“好姐姐,聖上好歹去過你那裡,你幫我說幾句好話吧。”

“你以為他天天來找我嗎?我也只不過侍寢過一次而已,平日裡他大概都去蘇秀雅那邊。”

“哼,那個狐狸精,仗著自己有姿色,就霸佔著聖上不放,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再也不能得意!”

皇甫夜的確在蘇秀雅的蘭陵宮,他斜靠著軟軟的長榻,蘇秀雅半跪半靠在榻前,小心翼翼地開口。

“聖上,我大哥三年前中了進士之後,一直沒有外放,聖上可不可以賞他個小差事,讓他不要太閒,也能為國家效力?”

他眯起的眼睛睜開一條縫,“你是在為兄長討封嗎?”

“臣妾只是替兄長問問。”蘇秀雅不敢對視他銳利的眸光。

“秀雅,朕希望你永遠像現在這麼單純可愛,不要讓朕後悔給了你太多的寵愛。朕最不喜歡的就是後宮女人參政,你明白嗎?”

“臣妾明白了。”她低垂著頭。

皇甫夜安撫地給予一笑,捏起她的下頷,剛要湊上去一吻,忽然,窗外有兩個宮女的對話飄進他的耳朵裡──

“真的嗎?這怎麼可能?”

“當然是真的啊。你看這詩中寫的話不就是那個顧貴人的口氣嗎?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寫的詩傳到外面去。現在這詩在京中流傳很廣,人家說,這個叫什麼宮詞,很多貴族小姐都喜歡把這種宮詞繡到手帕和團扇上。”

“咦?那顧貴人豈不是把自己